上了车,黄子扬拉过安全带系上,问谢遇知:“老大,你专门回京台,就是为了取戒指?”
“啊。”谢遇知开心的把戒指拿给他,“看看,好看嘛?”
“好看啊,当然好看。”
黄子扬心说,十几万的对戒,能不好看吗?换成人民币,我都不知道要盯着看多久。
“不知道小花会不会喜欢。”谢遇知笑了笑,把戒指收起来,“大黄,替我把戒指带回去给小花吧,本来我想订婚的时候亲自给他戴上,现在可能赶不及了。”
黄子扬一怔:“老大,你要去哪儿?为什么赶不及?”
“我对周宴琛这个人还是有些了解的,我不认为他能轻易让警察找到,这个人的心计和谋划很深,深地可怕,你们对付不了。他不是要方尖的命吗?现在只有方尖才能解决这件事,所以……”谢遇知看看他,态度十分随意,“这次,我可能回不来了。”
黄子扬愕然:“老大,你听我说,你别冲动,这件事厅里不是已经往公安部上报了吗?你听我的,现在就等消息,留在郢口公安局,等公安部的消息,行吗?”
谢遇知把戒指塞给黄子扬,漫不经心道:“大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么多年,方尖的身份信息为什么没有像深海那样在内网里被抹除干净?明明净边行动已经结束了,陈丁卯也落网判刑,包括去年深夏市公安局逮捕的潘季后、贺雅楠一行人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为什么方尖的信息仍旧保存着?这件事没有公安部的允许,省厅难道能做得了主吗?你在体制内待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些明摆着的安排,不会不知道因为什么吧?”
黄子扬握着戒指盒,迟迟说不出来一句话。
“我没想过有一天会因为救了个十几岁的孩子,把自己送上绝路。”谢遇知掏出根烟点上,舔了舔嘴唇,“用不了多久,公安部的指令就会下来,告诉他们,必要时候可以将我和庄家一起击毙,不用有任何迟疑。”
烟线很轻的飘散开来,车厢里的气压直线降低。
“老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告诉我吗?”黄子扬还是不死心,“我不是自己想知道,我是怕万一小白花问起来,我总得有话搪塞吧?再说,你们这不是还没订婚吗?你就忍心,让他还没过门就给你守活寡?你这……”黄子扬说,“你这挺坑人的。”
谢遇知抬手在他后脑勺上一拍,没好气道:“学聪明了,会用激将法套话了?别想了,回去洗洗睡吧,小聪明不是这样耍的。”
“我没有,刚才那些话我都纯然发自肺腑,是我的心声!”黄子扬捂着后脑勺辩解,“我好歹也是京台市公安局技术侦察支队支队长,你不能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吧?虽然平时我总老大老大的喊你,但其实,咱们同级,我……”
“饵。”
谢遇知简洁道。
黄子扬:?
“方尖是饵,留着投喂庄家的饵。不过,不重要了,是我主动要求的。”谢遇知弹弹烟灰,神情凝重严肃,“朱英杰死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个大晴天,我送他上的路,用一把9|2|式,那个时候我就发过誓,要替死在我面前的所有战友报仇。现在,这个机会送到眼前,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
应该去,当然应该去。
黄子扬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谢遇知说:“我们是警察。”
黄子扬机械地点点头。
“警察,不只有个人感情,还有不能背叛的正义和信仰。我喜欢小花,很爱他,想和他结婚,想和他共度一生。但,”谢遇知勾唇,自嘲的笑笑,“我们这个职业,更多的可能不是共度一生而是共同赴死。”
“可是,可是,”黄子扬急道:“你不回去把这一切和小白花说明白吗?”
“不回去了。”谢遇知掐灭烟,靠着撤场掸掸烟灰,脸上辨不出什么是情绪,“告诉他,我临时回京台有事,要过几天才回郢口,让他别挂念,和宋经带着其他人好好破案。等一切尘埃落定,你再把真相告诉他吧。”
黄子扬说不出什么,只觉得喉咙里卡了快铅,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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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人和三娘湾派出所民警挨家挨户搜查,把附近几个渔村都排查了一遍,不仅没有发现周宴琛,就连那辆酷路泽得车影子也没找到。”民警锤头丧气的跟宋经汇报:“现在怀疑,是不是人已经通过乔装金蝉脱壳了。”
“你们不是已经封锁了所有路口?那么大一辆车,要多显眼有多显眼,真跑出来会看不见吗?!”宋经拧眉,“他就不可能是跑了。”
民警刚还要再说什么,被宗忻打断了。
“三娘湾那边,除了路口,是不是还有渔民出海的海道线?”
他天生长得好看,是那种浑身透着清冷味道的人,但又很平易近人,不会给人疏远的感觉,反倒有种温文尔雅的气质,汇报的民警都不好意思看他,多看两眼都觉得自己有点变态的程度。
“有,我们在海上也安排了两艘巡逻艇,没有发现异常。再说……再说,车那么大,想装到捕鱼船上带走不太可能,渔政部门对出海捕鱼船只是有明确规定的,一艘船根本装不了一台汽车,还是suv越野车型。”
宗忻俊美的五官线条绷紧,气定神闲地回答他:“不,我是说,他们有没有可能为了隐藏起来,把容易暴露的车沉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