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抬手,捏了捏左耳的黑色耳钉,好奇道:“德叔好像很在意那个警察,我知道缉毒警察可恨,但我们面对的从来不是一个警察,自然也不会针对特定的人,怎么?这个姓盛的和德叔有很深的恩怨吗?”
“盛凯,盛祈言。”滕纾德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文雅的脸上显出些不耐,“他和他老婆两人都是警方派来的卧底。陈丁卯生性多疑,很难相信什么人,他让我去查制毒师盛凯的身份信息。那天,我请盛祈言喝酒,找了两个机灵的手下去盛祈言家里查他,想着给老板个交代就行,我是相信盛祈言人品的,他经常跟我讲解毒品的材料配比和制作方法,我觉得他那么沉迷制毒的人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但瘦子被人打了,浑身是伤的躺在我家客厅,吊着最后一口气儿等我回来,还没有说出半个字就死了。”
陆远说:“谁干的?动手的人是盛祈言吗?”
“不是。”滕纾德微微凝眸,“当时盛祈言和我在一起,阿成和瘦子不可能是他打死的,是别人,但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查到做掉我手下的人是谁。”
“那后来,你是怎么知道盛祈言是警方卧底的?”陆远问他。
提起这件事,滕纾德的神情难得居然有些寥落。
“陈丁卯抓了人,那个人意志不坚,受不了冰-毒折磨出卖了盛祈言夫妇。我和盛祈言认识八年,不是情同手足自认也算交情匪浅,他儿子出生,我还送了块纯金打造的长命锁,知道他是卧底的时候,我想过通知他逃走,但是没办法,他们夫妻知道的太多了,陈丁卯一定会杀人灭口,虽然立场不同,但我真的非常欣赏他,与其让他落在陈丁卯手里受尽折磨,不如我这个做兄弟的亲自送他个痛快。小陆,我对盛祈言已经很够意思了,如果不是我打死了盛祈言,他的下场一定不会比黑鹰好,电击、挖眼、割肉、生剖内脏、全程注射可拉明,看着自己的心脏肠胃被生生拽出身体外,最后疼死。换句话说,我救了他,我给了一个卧底警察最痛快的死亡方式,我做的有错吗?他们公安局就应该把我的英雄事迹挂起来,高声颂扬到处宣传。”
“没错,一点错都没有。”陆远挤出满面假笑,演技无可挑剔,“我们跟警察本来就是两条道上的人,自来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您这么做,绝对是仁至义尽。”他抬手,无意识的又摸了摸左耳的黑色耳钉,冲阿昭招手,阿昭立刻上前,“远哥。”
陆远说:“你去偏厅,把保险柜里的文件都拿过来交给滕叔。”
阿昭闻言,抿唇看向滕纾德,满脸不服气却又不能发作,只好收回视线冲陆远点点头回个是,转身退出客厅。
谢遇知提了把漆黑锃亮的5|4|黑|五|星|,单手落在门把手上,手指轻轻按下。
门外,保镖忽然开口,喊了声昭哥。
啪————极轻微的肢体接触声响。
谢遇知下按的手指,被一只白净修长的手制止住,他微微侧目,宗忻撩起眼皮看他,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二话没说拽着他就走。
保镖推开门,跟阿昭一起进了耳房。
阿昭走到保险柜前,掏出钥匙刚要开锁,一道光影忽然浮过,他下意识看向光影投过来的方向。
华丽的窗帘盖着半扇弧形透明玻璃,窗户关的很严实,窗帘却在微微晃动。
阿昭回头,问两名保镖:“你们一直在这里守着,没有人进过房间吧?”
两名保镖互看一眼,纷纷摇头:“没有。”
阿昭又看了看窗户,皱眉想了想,还是提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检查了一下。
外面是小广场,对过是偏厅,没有任何可疑的身影。
‘难道,是我多疑了?’阿昭摇摇头,心想,‘今天真是太紧张了,如此草木皆兵的,既然没有可疑的地方那就算了,或许只是刚才他们进门的时候,走廊里的过堂风在作祟。’他闷闷地拉上窗帘,提歩走回来,打开保险箱拿出文件,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俩保镖,“你们守好门,耳房里的东西都很重要,一定不要出了问题。”
两名保镖连连点头,郑重道:“昭哥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看好的。”
阿昭嗯了声,抱着文件离开了。
保镖随后对仔细检查了房间,什么发现都没有,不禁互相调侃:“昭哥也太小心了,咱们一直在外面守着,怎么可能会有人闯进来?”
“就是,这房间每个窗户都是反锁的,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进来。”
两人说着走了出去。
窗户外面,宗忻把谢遇知死死抵在墙壁上,直等到房间里没了动静才松开他。
谢遇知低头看着宗忻,眼睛里星光闪烁。
宗忻攥得太用力,以至于他的手腕都已经有些轻微发红,谢遇知活动活动手指,微微低头凑在宗忻耳边,小声道:“小花,你在我手腕上留了颗爱心。”
“啊?什么爱心”
宗忻刚才明显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谢遇知的话忽然抬头,一下磕到了谢遇知的下巴。
“嘶……”
谢遇知捂着下巴猛地往后仰过去,整个人被迫又抵在了墙壁上。
“你……”意识到自己撞到了谢遇知,宗忻手忙脚乱的替他去揉下巴,“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遇知攥住宗忻的手,去摸他额头,“你额头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