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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仔细感受了一会儿,“可以。”
  “洗澡需要把整个人弄湿,冲掉身上的灰尘,然后用这个白色瓶子的沐浴露,按一点出来,把浑身涂满,把头发也涂满,搓出泡沫,最后冲干净,和洗手的步骤其实是一样的。”
  “但是要注意,不要把泡沫弄进眼睛里,会痛,也不能吃,会中毒。”
  “泡沫冲干净以后,用这条浴巾把自己擦干,穿上新的衣服,走出来,我会帮你吹头发。”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很简单。”莫惊春说,“记住了吗?”
  她怕对方弄混各种用品,专门买的沐浴露洗发露一体装,至于什么发膜,护发素之类的东西,连提都没提。
  单给尾巴用的,则是猫专用的沐浴露。
  少女点了下头。
  “那你自己洗吧,洗完了叫我。”人说完就要出去,刚转身,胳膊却被拉住。
  “我害怕。”对方低低地说,“一起吗?”
  “姐姐和我一起。”
  “你得自己洗。”莫惊春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在外面守着。”
  说完,她挣开对方的手,把门关上,搬了个小凳子回来,坐到门边,屈指敲了下,“我就在这儿。”
  磨砂的玻璃门透出模糊的人影,水流声嘈杂,猫不太高兴地鼓了鼓腮帮。
  别猫家的饲主都是亲自伺候它们洗澡的,自己的人竟然把她独自扔在这儿,就连她说害怕都不肯留下,过分。
  虽然害怕是胡说的。
  但生气是真的!
  可恶的人,兽人少女暗自磨了磨牙,好难搞的人。
  没关系,高难度高挑战,正适合她这样优秀且独一无二的猫。
  她脱掉衣服,走到花洒下面,水流从头顶浇灌而下时,打了个哆嗦。
  热气和水雾慢慢填满整个空间,习惯了这种冲刷感后,皮肤上的鸡皮疙瘩慢慢消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畅然。
  好像还挺舒服的。
  猫在心里点评道,起码比穿鞋舒服很多。
  她用手在身上搓了搓,干干净净的,再抓了抓头发,差不多湿透了。
  接下来就是,沐浴露,白色瓶子。
  莫惊春坐在矮矮的小圆凳上,这个凳子是钱阿姨平时擦柜子高处的灰时用来垫脚的,每次用完都会擦干净。
  她抹了一把,没有灰,就拿过来坐了。
  上次坐这么矮的凳子,还是在念幼儿园的时候。
  出门在外非常在意形象的总裁,现下穿着宽松的格子家居服,委委屈屈地坐在只有二十厘米高的木质小圆凳上,像是被谁欺负了似的。
  一门之隔挡不住水声,伴随着嘈杂的背景音,莫惊春按开手机,看到助理发来的消息,说下周二的宴会改了地点,改到米思顿酒店。
  她回了一句辛苦了。
  这场宴会很关键,是一位业内大拿的生日宴,重点是被邀请的嘉宾中,有一位早年间就声名显赫的大设计师,希贝尔,如今年过六十,处于半退休状态,已经有两年没有设计新作了。
  莫惊春参加这场宴会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请她出山。
  想请这位前辈出山,她并不是只靠着一身胆气,而是充分了解过对方的性格和设计理念。
  希贝尔的设计兼具简约和复杂,风格多变,但唯一不变的只有一点——新。
  她喜欢新鲜的,新奇的事物。
  几十年生涯中,一直走在引领潮流的前沿,从不缅怀过去。
  或许兽人的出现,会让她有兴趣重新拿起笔去追逐缪斯的裙摆。
  这固然是一次赌博,一次猜测,但怎么也不亏就是了,就算结果不尽人意,也要先问过了再说。
  莫惊春和助理再次确认了当天的行程表,回了闺蜜的日常闲聊,夸了奶奶种的花,就再没别的消息要回了。
  一个朋友,一个亲人,还有工作,就是她生活的全部重心。
  也许,现在还要加上一只猫。
  想到猫,莫惊春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忘了去拿换洗的新衣服。
  想到这儿,她立刻起身,大步走去衣帽间,挑了一件睡裙,和猫之前穿的那件版型一样,颜色不同,只是内裤的话,改动需要时间,还是等她洗完澡出来以后再改。
  免得她离开太久,猫会受惊。
  莫惊春拿上裙子就赶了回来,全程也不会超过二十秒,可就在她前脚刚迈进卫生间的那一刻,浴室里忽然传来咚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掉在地上。
  她急忙把衣服和手机放到柜子上,二话不说直接拉开浴室的玻璃门,雾蒙蒙的水汽找到倾泻口,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冲出来。
  朦胧潮热的雾气中,兽人少女靠在墙边,浑身沾满泡沫,耳朵向后翻起,尾巴也湿漉漉地垂着,似乎听到了声音,她偏过头,一双眼睛闭得严实,超这边伸出手。
  “姐姐,眼睛好痛!”
  “是泡沫进眼睛了?”莫惊春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稳。
  落在小橘的耳中,这种镇定让她也慢慢平静下来,她呜咽一声,“不知道。”
  她本来在洗头发,但是有一缕总粘到脸上,于是就用手抹了一把。
  头发被抹走,眼睛却火辣辣的。
  睁不开眼睛,视觉受损,但她记得饲主的声音,知道人大概在什么位置,下意识就要朝那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