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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呢?
  路上掉了,还是忘记拿了?
  俞亦舟仔细回忆,隐约记起可能是和苏温言吵架的时候,顺手放在厨房桌上了。
  糟糕。
  出来这么久了都没发现自己没带手机,万一这段时间苏温言给他打电话,岂不是联系不上他?
  俞亦舟猛地站起身来,草草跟老人说了句“奶奶您慢走”,便头也不回地向小区里走去。
  “哎……”老人摇了摇头,慢慢走远了,“就说床头吵架床尾合吧。”
  俞亦舟快步往苏温言家所在的方向走,小区太大,他出来又没开车,心急之中,走着走着就成了跑。
  等下要怎么跟苏温言说呢,就说他回来拿手机,顺便给他做顿饭,做完了就走,这样应该不会被赶出去吧?
  他来到家门口,想按门铃,又忍住了,最后还是拿出门卡,刷进了屋。
  室内一片漆黑。
  俞亦舟愣了一下,打开玄关的灯,小声唤道:“苏老师?”
  没人回应。
  “那个……我手机落在你这儿了,回来取一下。”
  还是没人回应。
  “苏老师,你在吗?”
  室内一片寂静,除了他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动静。
  俞亦舟顿时感觉情况不太妙,开始在家里寻找起来,先进了最近的厨房,手机在桌上,但没人。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冲进苏温言的卧室——
  没人。
  洗手间,没人,书房,没人,直到他经过画室,看到白色的纸张在地面反射出微弱光线。
  俞亦舟心头一跳,急忙开灯,就看到苏温言坐在地上,抱着几幅画蜷缩在轮椅边。
  “……苏老师!”他箭步上前,差点被地上的钉子滑个跟头,忙站稳了,在苏温言面前蹲身,轻轻推他,“醒醒。”
  苏温言毫无动静,他脸色苍白得可怕,俞亦舟伸手触上他的额头,一片滚烫。
  他才离开两个小时,苏老师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来不及多想,俞亦舟赶紧将他抱了起来,冲到玄关抓起车钥匙。
  他不知道苏温言为什么而发烧,也不知道画室一片狼藉是发生了什么,保险起见,他还是直接送他去医院吧。
  去地下车库开了苏温言的车,俞亦舟把他放在后座,驱车赶往医院。
  一路上他紧张得掌心都出了冷汗,到了医院直接挂急诊,被安排先去输液退烧。
  他把苏温言小心放在病床上,护士看了一眼说:“怎么还拿着东西,这样可没法输液。”
  苏温言手里紧紧攥着那几张素描纸,明明已经不省人事了,却怎么都不肯松开,俞亦舟轻轻去掰他的手,掰了好半天,才将素描从他手中抽出。
  一幅男性裸|体素描顿时呈现在护士眼皮底下,俞亦舟有些尴尬,忙把画倒扣过来,压在床头柜上。
  护士诧异地看了他们两眼,没说什么,给苏温言手背扎上针。
  “他……怎么样?”俞亦舟忍不住问,“输了液就没事了吗?”
  “这我不清楚,我只负责给他输液,”护士抱歉一笑,“你问医生吧,啊,赵医生正好过来了。”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出现在病房门口,俞亦舟站起身。
  医院是之前苏温言车祸后住的那家医院,医生也还是之前那个医生。
  俞亦舟迎上前去,赵医生见了他道:“是你啊。”
  之前他来过医院几次,询问苏温言的身体情况,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赵医生都耐心给他说明,本来以为最近苏温言身体好转,以后应该不会常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
  “赵医生,”俞亦舟有些局促,“苏老师他……不会有事吧?”
  赵医生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先问问你,你不是说你是他的保姆吗,专职照顾病人的,那怎么还能让他摔跤,摔得这么严重。”
  刚刚做检查时,他们在苏温言腿上发现了磕伤的痕迹,已经紧急做了处理。
  “我也不知道,”俞亦舟垂下眼,“下午我们吵了一架,我出门了一会儿,回来就看到他变成这样了。”
  赵医生摇摇头:“人倒是没什么大事,应该就是应激反应造成的发热,但腿不能再受伤了,你也知道他膝盖做过手术,很脆弱,这次没把骨头磕坏,逃过一劫,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再来上这么一次,恐怕这条腿真的要瘸了。”
  俞亦舟心脏狠狠一揪,不自觉地攥紧了五指。
  “你是他男朋友吧?”赵医生又问。
  “我不……”
  “你说你是保姆,我看你不像,我跟季扬是朋友,他跟我说,苏温言一直说自己有男朋友,我之前还奇怪,既然是男朋友,怎么他住院期间一次都不来看他,今天才知道那个人原来是你。”
  俞亦舟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对你们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但你既然是他男朋友,就把人看好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的病人,别再让他遭罪了,你说是不是?”
  “我……”俞亦舟喉头发哽,他不再反驳,“知道了。”
  “知道了就行,”赵医生拍拍他肩膀,“有事叫我,今晚我正好值班。”
  目送医生离开,俞亦舟搬了椅子,坐在床边守着。
  这是个单人间,病房里很安静,点滴一滴一滴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