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祉闵虽然的确担心他的身体,但却又知道游臻目前不过是在做戏,于是并不回头,而是道:“我会喊连翘好好照顾你的,再者你自己不是说,吐点浊血其实是好事?”
游臻:我他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不是……诶……诶!”游臻伸出手,想要将对方给叫住,可对方脚步坚定,直接走到了门口,同时推开了珍惠宫的大门。
珍惠宫大门外,连翘与白芍正规规矩矩的守在门口,将皇帝出来,立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韫祉闵简单地叮嘱了一句好好照顾珍妃,便走出了珍惠宫。
珍惠宫外的老奴逸泉早已等候良久,见到韫祉闵出来,非常恭敬地行了礼。
韫祉闵没有多说,只是上了龙轿。
抬龙轿的八位太监立刻一起用力,将轿子稳稳当当地抬回了乾宁宫。
等外人都退了下去,韫祉闵直接将逸泉招了进来,随即问道:“正阳宫那处可有什么动静?”
逸泉恭恭敬敬地回答。“太后在陛下离开之后便让惠妃回宫了,虽说是关禁闭,但只是不能出宫,俸禄用度都与往常相同。”
韫祉闵早已猜到,听闻这个事实倒也没有意外。
逸泉眼观鼻鼻观心,观察了下陛下的态度,随即道:“就是苦了珍妃,太后因为珍妃是丞相之子不喜他。”
韫祉闵抬起眼眸,一双温和的双目瞥了逸泉一眼。
逸泉赶紧低垂下脑袋,不敢多说。
韫祉闵放下了手中刚刚打开的奏折,随即悠悠然地问:“你对此有何看法?”
逸泉不敢多言,严谨地询问。“陛下说的是珍妃之事?还是丞相之事?”
“你可以都说一说。”
逸泉自然不敢对皇帝隐瞒,组织了一下措辞,道:“听闻珍妃自小体弱多病,性格懦弱,如今看来,倒是与传闻不同,其余的老奴与他相处不多,不能评判;至于丞相一家,虽说太后一脉与他结仇多年,但单论丞相的政绩,却也是说不出错的,如今您又娶了他的嫡长子,丞相再怎么样也该看在这个份上……”
“很好。”韫祉闵淡淡一笑。
见陛下是如此神情,逸泉也明白,陛下早已清楚这些,“是老奴多嘴了。”
韫祉闵轻笑一声,随即道:“逸泉,麻烦你安排一下让珍妃回丞相府一趟,让他探一探丞相的口风,这样我们也能确定他是否可以当我们的人。”
逸泉微微蹙了蹙眉,疑惑地道:“这丞相毕竟是珍妃的亲生父亲,他会帮这个忙么?”
“这你便不用担心了,他会帮忙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与游臻之间的羁绊,但他却是清楚的很。
即便不能相信其他人,但游臻却是他唯一能够完全相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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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逸泉拿着一堆金银珠宝进了珍惠宫。
游臻听说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来了,立刻喜气洋洋地前去迎接,可出了门,却只看见了珍惠宫外前庭中密密麻麻的大木盒子,以及站在这堆盒子后头的一二三四五六七位穿着太监服饰的人。
游臻仗着自己身高腿长昂着脖子张望了一圈,愣是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人。
他蹙起了眉,不太客气地问了下站在最前面看起来像是管事的老头。“陛下呢?”
逸泉这是第一次与游臻面对面接触,一时还有点不习惯游臻的肆意张扬以及不合规矩,但想起皇帝对眼前这人不同以往的态度,便又聪明地、恭恭敬敬地回答了游臻的问题。
“陛下需要上朝,所以老奴替陛下来将这些送来。”
游臻一听到韫祉闵没有来,瞬间没了精神,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他摆摆手,道:“东西我收下了,你们走吧。”
逸泉不免又多看了这位珍妃一眼,但他却又不会对此有什么自己的想法,于是只是先让其余的太监把这些木盒子抬进了珍惠宫,而自己则继续与游臻面对面站着。
游臻见这老头不走,微微蹙了下眉,几乎是在瞬间,他便有了一丝的想法。“陛下让你来做什么的?”
逸泉心中诧异,但脸上毫无波澜,只是又对眼前之人高看了一眼,心想这位珍妃必定也是位心思缜密之人,若是没有进宫,定然也能靠自己的能力位极人臣……
不过,以这种方式进宫,成为陛下的人,倒也的确对陛下来说是个机会。
若是对方真的心系陛下,那么必定是个有力的帮手;但若是对方有其他心思,那也只能除掉他了。
在这种事情上,逸泉也不是没有做过。
但如今,他只是恭恭敬敬地又行了一礼,随即道:“陛下说,他有公务在身,无法与您一同回门,便只能让珍妃您先独自前往了,等晚点,他会尽快赶过去的。”
游臻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韫祉闵什么意思?
他心知对方一定有着更深层的含义,但他懒得多加思考,于是直接接了下来。“知道了,告诉陛下,臣今日便去。”
逸泉立刻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只是他下边的那些小太监还没有回来,于是他也还有点时间对眼前的珍妃敲打一二。
“珍妃,有句话是老奴的一些建议,不知您愿不愿意听。”
游臻那双狭长的黑眸淡淡地瞥了过去。
“陛下身边缺个理解他的人,若是您愿意处处为他,日后定然能够讨得陛下的喜欢。”逸泉语气平静,而此时那些小太监已经在连翘两人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了前庭,于是逸泉便闭嘴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