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回来了。”他声音不大,像是羽毛轻轻拂过耳畔。
“嗯!”
“要去见一见吗?”他手指拂过她额前的发撩至耳后,眷恋地亲了亲她的发丝,“说起来和师兄十多年未见,也不知道这些年过的如何了?”
“你想见吗?”她反问。
“我倒是想见一见师兄,却有点不想你见他,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总不想你见别的男人。”
“是有些贪心了。”
身后的男人抿了下唇,一时无言。
“不过贪心点也无妨,谁让你是我夫君呢!”
他眉眼间一瞬舒展,愉悦道:“那不见了可好。”
“还是要见一见的。”
他神情微僵,不过很快掩去,“那我陪你一起。”
她转过头,那双有些凉的指骨扫过他的眉眼,轻笑一声。
“昨夜你是不是看到了?我脖间的痕迹。”
他神情一窒。
“既然看见了,怎么不问我?”
他没有回答,眼皮也垂了下,南笙却捏着了他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怎么,你是以为我在外面偷人吗?”
“不是。”他急切反驳。
“那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对我这般不信任。我都不知道,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她风轻云淡的语气,叫他呼吸一窒。
他低声道,“是我还不够好,我只是害怕,你会离开,离开我。我确实不想你见大师兄,我怕他会回来同我抢。我一开始也想瞒你,但我知道瞒不住你的。”
“只是如此?”南笙直视他的眸子,像是要看见他灵魂深处。
在她灼灼目光逼视下,他眼神逐渐有些慌乱,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我……”他几乎难以启齿,神情不断交替变化。
铮得一声,他脑子如同断了线一般,整个人脸色苍白,呼吸又急又乱。
身体摇摇欲坠。
……
喻闻舟入神医谷无功而返,各方势力偃旗息鼓。
白衣公子见没戏可看,正意兴阑珊,这日却来了位客人。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茯苓,去迎一迎喻大侠。”
一身黑袍,身形高大劲瘦的男子大跨步进来了。
“万先生,叨扰了。”他抱拳道。
“琦静候将多时了,请坐。”他早已摆开排场。
这位万琦乃是出名的神算,人送外号天机神算,只是此人行踪历来飘忽不定,难寻其踪。
而且此人性子古怪,算卦既不图名,也不图利。他只听故事,若有好故事,叫他感兴趣,他也不妨替人算一卦。
“先生派人传信叫我过来所谓何事?”
“此话非也,难道不是喻大侠有事相求吗?”
“大侠算不上,我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你虽从漠北而来,应当知道我的规矩。”他抿了一口茶。
他沉吟片刻后,问,“是,你想听什么?”
“听一听你与第一美人的故事。”
他沉默了许久,声音沙哑,带着北地的风霜。
“其实我与她的故事没什么好说的,怕是要叫先生失望了。”
“失望不失望我说了才算。”他举杯敬他,颇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趣味。
喻闻舟沉吟片刻,这才娓娓道来,他与南笙当初是如何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人生短短四十载,几乎是过了大半生。
“我再没有见到比师妹更美丽,更善良的女子了。”他脸上露出追忆,继而苦笑。
他以为她们一辈子会那么好,只可惜他行差踏错,负了师妹,也误了自己。
他还记得自己离开中土前,师父看他失望的眼神。
喻闻舟不由紧了紧自己粗糙的大手。
“所以你想问我什么?”
他许久没有说话,对面之人倒是耐心十足,有给他添了杯茶。
“我想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万琦有些诧异,他原本还觉得这故事俗套了些,没什么亮点,不过就是一对青梅竹马,因为各种误会分开的故事,奇书阁的三流话本子都比这故事有意思。
不过听他这翻话,他倒是改主意了,准备帮他算上一卦。
原还以为他要算南笙的所在。
“你难道不想见她,与她再续前缘,毕竟当年一事也是你遭人算计。”
他看向窗外,那是一片青绿,与大漠截然不同的风光。
眼底却是黄沙与尘土沾染的沧桑,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现在应该嫁人生子了罢!我怎么能叫她为难。”他苦笑一声。
“若那是段孽缘呢!”
喻闻舟愣住了,喉头有些哽咽,“她过得不好吗?”
“好不好要你自己见一见才知道不是吗?不比从旁人口中得到的答案要放心吗?”
“那,有劳了。”他深呼吸一口气,与他抱拳。
万琦摆摆手,从桌下拿出两枚古拙的铜钱,手指点茶,在桌上写写画画。只是原本轻松的神情很快严肃起来。
“不应当!”
啪得一声,铜板落于地上,他脸色也不甚好看。
喻闻舟原是要劝他,却被他摆了下手,这回却是三枚铜钱齐出。
“抱歉了,我算不出她现在的位置,但可以替你算出你师父师娘的所在。这次便不算数,下次你如果还想卜算,我再替你算一卦。”万琦脸色十分难看,这是他第一次失手。
……
‘笙笙,有人在背后推算你,不过我帮你遮掩过去了。’杀马特跳上她的肩膀邀功。
‘你还会这本事?’南笙有些诧异。
‘我本事可多了去了。’它一脸骄傲。
‘哦,知道谁在推算我!’她眸子微眯了下,指尖轻点桌面。
‘啊?我不知道啊!’它愣了一下,眸子里透出清澈的愚蠢。
啪嗒一声,南笙嫌弃地将它扔了出去。
‘……’
第16章
“近来江湖出了个神算,人称天机神算,听说他一卦万金难求,自称可算尽前后五百年,口气倒是大得很。”云姨道。
“这般厉害啊!我倒是想向他求上一卦,云姨帮我找找吧!”南笙道。
“这人行踪不定,怕是不好找的。”
“闻香楼的情报网也不行吗?”她撑着下巴轻笑道。
“可不是,不只我们闻香楼,江湖多的是人和势力想找他下落,之前就有不少人都曾到楼里买他情报。我专门派人打探过他,只是此人甚是邪门,我们每次派去的人都折戟沉沙了。”
云姨有时甚至觉得她们完全被对方戏耍了,像是猫捉老鼠游戏般。
“说不定人家开卦呢!”她轻啧了一声。
云姨愣了一下,一琢磨,倒是觉得这个说法颇为贴切。
“可不是。”她笑骂一声。
“你再让楼里人试试,看他这卦还好不好用。”她手指一点一点点在桌上,冲杀马特勾勾手指。
她笑容是凉的,杀马特不由打了个寒颤,不由为那位仁兄默默点了跟蜡。
什么叫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把全天下女人都得罪了,也别得罪他狗宿主啊。
战术后仰.jpg
……
“主子,江婉情来了。”抚琴掀开帘子道。
“让她等会。”声音从室内传出。
一柱香的功夫过去了,只见妇人从帘子后而每日更新十入我们搜索q群8乙4巴以6酒六三出,她面容憔悴,使她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显得多了些老态。
江婉情连忙起身,“伯母,你身体可还好。”
“年纪大了,身上免不了有些毛病。”她道。
“伯父乃是神医,也看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