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向前游向对方的位置,同时伸手用力一把将那人整个拽出了湖面。
“唰啦”一声, 淅淅沥沥的水砸落在了湖面上,发出了杂乱的声响。
徐奕则横抱着对方, 慢慢朝岸边淌过去。
很快,他走向了岸上, 也终于看清了对方此刻的情况。
情况并不好——
李纯渊的脸色有点过分的苍白,唇色甚至也少了点血色, 他的情况很危险。
他伸手触摸了下对方的脸颊,直觉对方的身体温度低得吓人,而他此刻已经是假死状态, 鼻息戛然而止。
已经容不得他思考,徐奕则立刻将李纯渊平躺在地面上,令他仰着躺下。
伸手扒开了对方的嘴巴,那苍白的唇瓣便为他打开,随即,他一手压住了对方的额头,而另外一只手的中指和食指对齐,抬起了对方的下颌。
深深吸了口气,他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对方的唇上,随即为他渡去气流。
之后,他又两手交握,置于了对方的胸前,对他进行了三十次的胸外按压,随即,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他渡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本还好似没了呼吸的男人竟是突然咳嗽了起来,侧头对着地面吐出了一大口湖水来。
见此情况,徐奕则倒是安心了,他擦了擦自己因为用力按压而渗出的热汗,终于能够跌坐在地上,好好休息一下。
“咳咳……”李纯渊连声咳了许久,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睛,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是对外界的迷茫,湿/漉/漉的眼睫毛不断煽动着,好似出水的精灵。
他那双眼珠子在眼皮之下滚动了一圈,终于聚神。“……这是哪儿?”
虽然声音很低,但好在中气十足,倒是不用担心对方的性命。
徐奕则坐在一边,忍不住笑道:“当然是崖底,怎么,失忆了?”
听徐奕则这么说,李纯渊才像是恢复了记忆,之前的种种在他的脑海中迸溅出来。
他们在小树林中,遇到了那群追来的土匪,为了逃脱他们的追捕,徐奕则放出了一颗迷雾弹,为他们的逃跑稍微争取了时间。
可是,对方那群人倒也不是吃素的,竟然很快便追了上来。
当机立断,徐奕则一把抓过了他,带着他一下子跳下的悬崖。
但他们并未直接掉落在这处,而是在悬崖的某处凹陷处硬生生挺过了一整个晚上。
那个晚上,树林间灯火通明,那伙人似乎在发现他们跳崖之后,依旧未曾离开,足足在这崖边,甚至在压低逗留了整整一夜,直至即将天明才堪堪离去。
而完全靠着徐奕则拉扯着悬崖底下斜着生长出来的树枝支撑,两人的身体完全压着那凹陷处,才不至于被崖底寻找,或者崖顶寻找的人群发现,也当真是苦了徐奕则。
所以,但即将天明之时,那群土匪衣着的人慢慢散去,徐奕则终于松懈了下来。
而这一松懈,两人竟是一不小心滑落下来,这才有了坠湖之事。
“多谢。”李纯渊想明白一切,不免有点不好意思。
他在悬崖凹陷处全然没有任何用处,只能依靠着徐奕则,这件事,到底让李纯渊有点对不住他。
对方摆了摆手,并不在意,只是稍微喘了下气,眉宇中带着些微的郁闷。“我们这衣服都湿了,看来得先找个地方烘干一下衣物,否则定要感染风寒。”
这世道,连感染个风寒都成了个大病,如无必要,徐奕则可真不想要因为这病身体不舒服。
“嗯。”对此,李纯渊自然是理解的,只是……
“你在做什么?”即便是李纯渊,都忍不住瞠目结舌,甚至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要打结了。
为何对方竟然在他的面前脱起了衣物,难道不知这天乾与地坤之别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李纯渊的视线,徐奕则侧身看了他一眼,道:“怎么,还害臊,刚刚亲都亲过了,还害羞?”
不知为何,徐奕则总是想要逗逗此刻的一国之母,毕竟……对方现在的确有种脆弱的美感,令他觉得美不胜收。
“什、什么?”李纯渊几乎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已经卡壳了,如果他没有听错,他刚刚似乎听到了个“亲”字?
“你莫要胡说,本宫怎么可能……”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在意的缘故,他竟是觉得自己的唇边似乎的确有着他人的味道,而这味道,随着他的注意,越来越浓,令他无法忽视。
“你……”终于,李纯渊意识到了什么,眼中目露凶光,“你为何要轻薄于我?”
愤怒之下,竟是连个自称都忘记了。
这话说的……
徐奕则无奈地伸出双手,以证清白,顺便睁着眼睛说瞎话。“我那方法可是叫人工呼吸,是边陲那头一个新式的救命技巧,而这也不叫亲,应该说是人工呼吸,我可未曾轻薄于你。”
他喃喃,有点得意。“再说,要没有我帮忙,你能不能醒还另说呢。”
一时间,周围寂静得可怕,可徐奕则并不在乎,自顾自地给自己脱了上衣,随手丢在了一边的石头上——再过不久,太阳升起,正好就能晒在那石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