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菲利欧说,“没用的。”
不过倒是没有再跟上来或者刀了她之类的,而是转身离开了,好像知道了她的行为后不再感兴趣了。
乔依心里松口气,好像大概也许是被默许了吧。
她走到了里头,找到了自己被布妮友情赞助的锄头和桶,肥料等等,她真是愿意提供除亲身过来种植改造外的一切帮助。
清除杂草的工作一直在做,一定要让植物根部能够吸收到阳光。
清理干净的喷泉池子重新流出了细小的汩汩水流,她提前把桶放在那里接水了。
其实相对干燥和降水少的北境并不适合玫瑰这个物种的植物生存,必须人工多多浇水才行,还有彻底坏死的枝也必须剪掉,以前从来没发现照顾植物原来是这么辛苦的事。
她必须手脚麻利一些,因为等会她还得练剑。
搞这些正好就当是热身了。
她知道要让这些本来就快枯死的枝藤复生是很困难的,反正到目前为止,她没看到什么成效,它们黑漆漆,乱糟糟的团趴成了麻花藤状,看起来懒洋洋的,不长花也不长叶子,充满了惰性。
而且身上的刺又硬又扎手,她都被扎了好多次了。
为曾经的雄心壮志后悔。
她浇完水,提起桶,抬头愣住。
因为她在其它绿色树叶,层层叠叠的黑色和深褐色的树干后,对上了一双异色的眼眸。
他在花园外,一道道铁栏杆后面,正蹲着看她干活,下颌搭在手臂上,见自己被看到后就眨了眨眼,伸手往那边一指,“工作真不细心,那边的你还没有照顾到。”
虽然他没有笑,口气也很平淡,但是乔依总觉得他心里似乎……挺高兴的?
乔依反复在他脸上确认了好几遍,确实没有看到一点点笑容。
她转头确实看到了个不显眼的地方长着一株。
如果是以前她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一定会拉着他进来,递给他一把小铲子,叫他一起干活。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默默提着桶走过去按照他的吩咐去把那边的杂草清了……
真有闲工夫,居然一大早游手好闲的在这里盯着别人干活,不去当包工头真是可惜了。
还有这隐蔽点满的属性,怎么不去转生做一只猫。
说起来要是少爷是一只猫……
乔依拿头撞树,用疼痛提醒自己别想,别放松警惕,他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他的行为根本就不可控制,不可预料。
已经被知道的清清楚楚了,大意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像海蒂一样,海蒂还有世界可以回去,她呢。
她慢慢垂下了眼,收敛起了那些外泄肆意的情绪。
走出来后重新变得面无表情。
喜欢看那就看吧,只要不理他,他自然会无趣的离开。
她拿起了迪卢克罗做的木剑,往边上走。
他自然而然的跟了上来,乔依张嘴吸了一口气,不是厌恶的,而是一种难忍的情绪,她拼命忍耐着,加快了步伐,把他甩的远远的。
这种一场她单方面的冷战,因此就像是她在无理取闹,这事儿拿出去说,怎么都是她自不量力,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和尊贵的少爷主人,生气乃至置之不理。
可是心里那份因无力而隐含的痛楚,实在无法如此轻易释怀。
轻轻吐出一口气,集中注意到眼前的剑尖。
她已经发现了,意志和专注力才是决定武者上限的重要元素,她目光重新坚定,单手随意的舞动,手臂发力,手腕轻转,快速无影的,木枝削落在地。
这本不是什么难做到的,难的是在这过程中不发出剑刃破空的声音。
一切斗是无声无息,光这一点就能吊打很多包括大剑师在内的武者了,不过她只觉得自己不过略有了一点小成。
日复一日的练习……现在还有意义吗?
她木剑快速挥动,最后紧急停在了亚菲利欧细白的颈前。
他到了,并且走进了她练习的区域里。
“就算只是木剑,少爷,我也能打断你的脖子。”她心里小惊了一下,故作冷淡地说。
他只是抬眸懒懒地推开了剑身往前走,“你不会。”
乔依看不惯他这么自信从容的样子,冷冰冰说,“万一我失手呢?”
“刀剑无眼,我可是个武者,我也已经做过了伤害别人的事情……”
随着他的靠近,乔依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随后站住了,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怎么就不能伤害您了呢。”
他站得特别特别近,近的乔依简直能数得清他的每一根眼睫和眼瞳里神秘流转的细小纹路。
“那就换一种说法,我的骨头很硬。”他轻启嘴唇,慢慢说道,“木头是砍不断的。”
从来没觉得玫瑰的香气那么有侵略性,能够把人包裹在其中无法动弹,还仅仅只是味道。
这是什么,来自异生物,非人的压迫力?
她之前到底是怎么傻乎乎和少爷和平相处的。
她紧了紧手上的剑,强迫自己和他继续对视,“那总有能砍断的兵器吧。”
这是什么话,她是已经有了非杀死他不可的觉悟了吗?
咬着下唇,她心里有点后悔自己说伤人的话,可是又能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展现了恶意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