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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温迪还是跟着自己了。
  昔寒从教堂侧门出去,她拿着邮件找看守墓园的人拿了她之前订的那捧塞西莉亚花,
  墓园在教堂后面,青色的石板被晨露打得潮湿,钟塔的阴影投下来,两侧长青的松柏在冬天的风中发出瑟瑟的声音。
  往里面走就只有昔寒和温迪了,
  她一般都会挑人少的时候来墓园。
  温迪跟在后面默不作声,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和露水淅淅沥沥落下的声音,
  昔寒的背影瘦弱,那一捧白色的塞西莉亚在她身影的衬托下都显得大了许多,
  她的头发微卷,那玫瑰形状的盘发落下一缕碎发
  和风、和她长长的白色裙摆一起摇曳,
  “昔寒,”温迪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同时,
  昔寒脚步顿住,回头看着温迪,她以为对方还会将“昔寒小姐”完整地说出来,
  但是没有,
  温迪眼神里是平静的笑意,看着昔寒疑惑的表情,他低头笑了笑,然后走过去将距离拉近,
  披风落在身上,是熟悉的皂香,里面又多了点冷松的味道,
  沾着露水的塞西莉亚花在怀里散发着属于自己特有的香气,
  “冷,这里没太阳,披着吧。”
  昔寒觉得现在的温迪与刚刚在教堂差点打哈欠的时候不那么一样了,
  眼神里似乎多了几分她看不懂的沉淀,
  “谢谢。”昔寒也不客气,
  身上暖和了许多,昔寒越发觉得这个披风很值钱……
  她想了想,然后从怀中抽出一朵大而鲜颜的花递给温迪,
  粗大的花茎随着她伸出去的微微晃动,落下几滴露水,
  “送你。”昔寒平静地说。
  温迪接过花,放在鼻子边闻了一下后笑着问:“怎么给我花了?”
  “谢礼。”昔寒继续往前走,“总让你将披风给我,实在不好意思。”
  “噢——”温迪停住脚步,昔寒回头看着他,
  温迪拿着花往前走了几步,几乎可以看清昔寒微颤的睫毛,他说:“我明白了,你把这花当租金了。”
  “……”
  穷了几辈子的昔寒觉得温迪在内涵她,“没有,等我以后有钱了再还你。”
  温迪发觉自己被误会了,支支吾吾解释半天没说明白,最后直接将腰间的羽毛摘下来一片递给迪寒:“诺,送你。”
  昔寒看着手中从未在蒙徳的鸟类身上见到过的羽毛,“怎么送我这个?”
  温迪半月眼淡淡道:“回礼喽。”
  昔寒轻抚着羽毛噗嗤一笑,“好啦,我不跟你玩笑了。”
  见昔寒笑了,温迪暗暗得意,他勾了勾嘴角,拉着昔寒身上披风往前走,“走啦走啦,都要中午了,吟游诗人的披风风里来雨里去的,你放心用,不会坏的。”
  昔寒被对方拉着走,无可奈何地摇头笑着:“好,好。”
  *
  昔寒要看的是三处无名的石碑,她将花放在墓碑的前面,又将四周的落叶扫了扫,
  温迪拿着扫把帮忙,见昔寒看他于是解释道:“亲力亲为显得郑重一些。”
  昔寒点点头,等到墓地打扫完啊,昔寒将一块薄荷糖递给温迪,然后又在自己的嘴里塞了一颗,凉凉的。
  温迪吃着薄荷糖,声音含糊:“昔寒小姐,来看谁呢?”
  每一个墓碑上都镌刻着一朵精致的塞西莉亚花,
  三个排在一起,却感觉相差着好多年,
  昔寒每复活一次,她便给自己立一个墓碑,
  今年的冬天太冷,她怕这一次的墓碑要拜托玛格丽特来了。
  而现在面对温迪的问题,她只是道:“不重要的人罢了。”
  *
  夜晚,昔寒披着被子和玛格丽特围在火炉前,
  她托着脸心不在焉地往炉子里丢着土豆,
  玛格丽特又剥开一个土豆,吃得津津有味,“昔寒,我感觉那小子对你有意思呢?”
  昔寒听着这话觉得可笑,“他不过一刚刚成年的小孩,可能比较有爱心吧。”
  “爱心?”玛格丽特不置可否,“我也不说你对不对,反正我跟他那么大的时候不会有爱心到陪着一个刚认识的人无聊的跑上一天,诶?又下雪了?昔寒,今晚我不回去了,我要跟你睡。”
  昔寒回头看看,昏黄的灯光下全是飞扬的雪花。
  她往后一仰,直接就着被子瘫倒在木质的地板上,“老天呐,我明天要卖新酒,怎么就赶上天又不好了,还给不给人活路啦?!”
  昔寒苦恼地翻个身,把还在吃的玛格丽特拉过来,“我真要没钱了。”
  “小寒姐,我借你。”
  “我不要,你店刚开正是需要的时候,你明天帮我宣传宣传,至少让我赚个过冬的口粮。”
  “好,但是小寒姐,你要是真没钱了也得跟我说,我不能让你去啃树皮。”
  昔寒苦笑:“你放心吧,我啃不动。”
  外面的雪大了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昔寒翻了身,想到莎拉原先的店面,
  她仍旧想不通摩拉克斯为什么要在蒙徳买下这个。
  *
  玛格丽特是在琴声和人声中醒的,
  玛格丽特直脾气,昔寒还在懒洋洋不肯起床的时候,她就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