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林氏见状,紧握住儿媳的手,心跟着“怦怦”跳,平静不下来,忙又四处查看身旁可有车马经行,惶惶道,“漫儿,我们也家去,不买了、不买了!”
话落下,便欲转身带着吴熳往回走。
吴熳忙拉住她,拍着她的手背低声安抚,眼睛却瞧着少女方向。
任夫人捂肚痛呼的瞬间,她见那女鬼一脸喜悦,身形溃散,似欲往任夫人方向飞去,却被一突然出现的书生男鬼牢牢拽住。
书生男鬼显然没有女鬼的异处,脸上、身上皆被阳光灼得焦黑渗血,哀嚎出声,但即便如此,仍不放过女鬼,一心拽着女鬼往阴暗处避去。
女鬼百般挣扎求饶,但男鬼仍不依,只眼睁睁瞧着任家马车飞驰而去,满脸泪痕。
忽的,女鬼猛然使力,将男鬼拽到阳光下,男鬼似被灼得受不了,一时松开了手,吴熳便见那女鬼化作一缕白气,直冲她的肚子而来。
吴熳猜到女鬼的意图,霎时冷了眼,身前筑起一道火墙,只白气未被火墙吓退,吴熳只觉腹部一热,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将女鬼震飞出去,滚落在地。
女鬼似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男鬼抓住机会,捉了她往不远处一茶肆中遁去。
吴熳微偏了偏头,只闻那女鬼冲着她唤道,“嫂子,我是寇家三娘,救救我!”后便似被人捂了嘴,再发不出声。
女鬼已自报身份,吴熳不得不管,动了动手指,立时布下一火焰罩子,暂将那男女鬼困在茶肆内。
后又哄着婆母往花肆去,途中,不觉摸了摸小腹。
方才……是小星官之力?
贾林氏见儿媳摸自个肚子,以为她不舒服,忙令丫鬟婆子扶住她,便要往回走。
吴熳及时回神,笑道,“我没事的,母亲。正好这会子人少,咱们速去挑花吧。”
贾林氏见儿媳道无事,仍忧心不减,眉头紧皱,进花肆见了这许多稀罕好看的花儿,也未得开怀,时时关注儿媳。
吴熳无奈,只引婆母看花,口中疑问不断,想方设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同时,也不动声色打量着这家花肆。
店内并不见那对花精姐弟,来往管待客人的,皆是陶家家仆及雇来的伙计,倒叫她稍稍放心,又不由想起那女鬼。
寇三娘,自从得知她是胤礽的第一任未婚妻后,吴熳便犹豫日后遇上了,要不要帮她。
不曾想,猝不及防就碰上。
只方才那形景,看起来似与原著不符。
原著中说,寇三娘被水莽草毒死,成了水莽鬼,需找到替死鬼方能投胎,后她因受一倪姓老媪央求,毒害了一祝姓书生,因此,得投胎转世到一官员家中,成了官员的妾生女儿。
而祝生,先被寇三娘送上的水莽草毒害,后到寇家求“解药”又被拒,枉死了,恼恨不愿放过寇三娘,生生将转世后的寇三娘又拘了去,给他作媳妇,服侍祝生老母、教养幼子。
眼下情况却是寇三娘将投生到任侍郎的嫡妻肚里,且祝生在寇三娘未出世前便寻到她、阻了她。
吴熳叹息,就是不知任夫人那个孩子没了魂,能不能活下来,原著中祝生将寇三娘的魂带走后,那个孩子便死了。
如此想着,吴熳略略出神,连婆母问她眼前的花儿如何,也未听见,又见人目露担心,她忙转移话头,问起婆母有关寇三娘之事。
只这突如其来的疑问,叫贾林氏有些莫名,不知儿媳为何问起那个姑娘,但又担心她多想,便与她解释道,“这门婚事,是我作主定下的,琛儿只幼时与那姑娘见过一两次……”
吴熳闻得婆母如此言语,便知是她问得突兀,叫婆母误会了。
只好笑着解释道,“母亲误会了,我并不是呷醋甚的,只是今儿见了……这漂亮花儿,忽记想起有人说她长得跟花儿似的,就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而已,没别的意思。”
打听清楚了,她才好看婆母的态度,衡量要不要动寇三娘这条因果。
不出意料,有着寇舅母这一层关系在,婆母对寇三娘印象极佳,口中多是赞美之词,最后叹了一声,“……可惜了的。”
又似怕她吃醋一般,握着她的手,反复说她也如何好,直把吴熳夸得脸红。
后还是她见婆母挑了大半,陶家姐弟也无到铺子中的迹象,正好躲一躲,叫脸上的热气散一散,便叫了兆利到一旁,嘱咐他别叫婆母与这家主人接触碰面。
兆利是知晓情况的,认真应下。
吴熳才与婆母道她站得有些累,去边上那家茶肆略坐会儿。
谁知,婆母一听她累了,便要直接家去,吴熳有事要办,且不忍扰她兴,好说歹说才将人劝住,后又在她身上留了一簇火苗,才安心带着周婆子祖孙和两个相熟的护院去了。
至茶肆门口时,吴熳回头,见婆母仍在花肆门口看她,吴熳且举着帕子挥了挥,见人跟她招手,叫她快进去,吴熳方入了内。
一进门,肆中伙计便迎上来招呼,吴熳直接令周婆子给他一锭银子,道,“我欲暂借贵肆的后厨,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