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大王面露狠戾,体内法力暴涨,打算上杀招,只……
不及他出手,便有万千凛冽风刃结成一张大网,朝他扑面而来,如要将“猎物”凌迟绞死一般,其中威势、法力之雄厚令修炼数百年的金龙大王亦不住胆寒……
又说吴熳远远瞧着胤礽与那金鱼妖已交上手,且高占上峰,便不再分神,专注盯着河面,大鱼已浮出水面,想小鱼也快了。
毕竟她的火焰遍布整条河道,“小鱼”若想活命,只有逃往陆上这一条生路。
果然,耳边“哗哗”声渐起,一个个丽冠华服之男女如一条条缺氧的鱼,争相跃出水面,又见这火焰上天入水,唯两岸远处黑黢黢,不见火光,众妖哪作他想,霎时向两岸逃窜。
只也不细想,来人摆下如此大的阵仗,怎能容他们走脱一妖!
吴熳望着这群不把她当回事儿、或飞行或落地自顾自离去的妖精们,略微分神:也不知王官儿那边是何情况,但定比她轻松。
如此胡思着,她动了动手指,那火焰天幕中,便分出数杆长枪,直冲空中的仓皇身影而去。
众妖只觉背后一灼,胸前一痛,低头一观,那异火便自胸口扩散,燃遍全身,他们也如那低等奴仆一般,瞬间化作一团白灰,风一动,便散了。
剩余之妖见状,个个惊骇,飞行者慌忙着陆,本就着在地面行进者则暗自庆幸,脚下奔走的速度更快了。
只再快,也快不过那道如鬼魅般的身影,鱼妖们只觉白光闪过,便一个个轰然倒地。
吴熳回眸,见男人那头仍是游刃有余,水面也再无“小鱼”浮出,便撤出一半火焰来,瞬间铺满西岸方圆十里,一寸一寸搜索着藏匿、逃窜者……
直待一网打尽。
吴熳闻着低低的啜泣声,信步河岸,步入林中。
火焰照得林中无一处阴影,一株巨木后,一男子俯身将受伤的女子护在怀中,仿佛如此就可阻挡火焰继续灼烧其血肉。
吴熳持刀绕行至男女身前,见二者瑟缩恐惧,寸寸后退,直至背贴树干,她心中无一丝怜悯之心,像极了嗜杀的恶鬼。
但见男子身处她的十二阶异能中,却无烧伤痕迹,略感奇异,动作停了那么一瞬。
再细一打量,又觉这男子极其面善,转瞬,她便想起究竟在何处见过。
此人,不就那仙人庙里供奉的金生?
原来,镇民口中被“神女”接走成仙的书生,竟真成了那盘剥百姓的金龙大王之婿。那日逛庙回来,胤礽同她谈及此事,她还觉太过戏剧,许是巧合,眼下,何其讽刺。
思及此,吴熳不再犹豫,动作极快,挥剑斩下。
只剑刃将近,男人忽的挺起身,抖着声儿质问道,“修道之人不是以慈悲为怀、济世为己任吗?几位今日屠戮了这诸多生灵,与禽兽、刽子手何异!就不怕遭天谴吗?”
一连串发问,听得吴熳微愕,嗤笑一声,随手垂下剑道,“你竟知这世上还有‘天谴’这回事?”
男人听她语气怪异,不解,又隐觉难堪,于是辩道,“小生为何不知!”
吴熳听了,难得大笑,见男人瞧她红了脸,又迅速冷下脸,道,“金秀才是吧?我听闻你生前家境贫寒,一直靠坐馆为生,不知你可知你这头上这簪缨冠、身上这紫金缂丝蟒袍、腰间的美玉环佩、脚上的穿云履各价值几何?你又需坐馆几辈子,方能得这么一身行头?”
金生原被这笑靥如画的女子迷了眼,不想转瞬便闻女子口吐这般伤人之语,一时黑下脸来,胸中顿觉屈辱。往日,公主的那些兄弟子侄如此羞辱他也就罢了,不想这凡人小妇竟也敢如此道,简直……简直欺人太甚!
但眼下势比人强,活命要紧,金生只得收敛情绪,反问道,“阁下又何必左右言他!据小生所知,龙宫与几位无冤无仇,如今却遭无妄之灾,几近灭族,阁下等枉称修行者!”
吴熳闻言,嘴中念喃了一声“无妄之灾”,只冷笑向他道,“是不是‘左右言他’,金秀才岂会不知?”
又见人挺直腰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吴熳望了望手中泛着寒光的青铜剑,方幽幽道,“妖物不事生产又不可无中生有,金秀才说说,你这这价值千金的行头从何而来?”
只见这金生闻言,眼神晃动,语滞一瞬,后才忙回,“仙人自是有仙法,点石成金、探囊取物不在话下。”
如此,吴熳还有甚不明白的,这金生分明知晓金龙大王的财物来源,只即使被搜刮钱财、淫。辱妻女的是同族,不过刀割的不是自家的肉,便只当是听不见看不着,无事发生,心安理得受用罢了!
吴熳轻呵一声,暗叹浪费时间,遂手一转,提剑便直冲书生面门。
只金生犹不知吴熳为何突然动手,便被怀里的妻子用力撞开,生替他受了那致命一剑,而后还用手紧紧抓住剑刃,口吐鲜血地唤他,“郎君……”
这一幅夫妻情深的场景,倒让吴熳瞧着跟个反派似的,只不承望,预想中的“同生共死”情节并未出现,那金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