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思考出个所以然,叶姝清再次转身,面对面的望着她,那双黑瞳黑沉沉的,宛如深不见底的黑渊:“你表现的很好。”
她说:“就是因为你表现的太好了。”
所以她才不安,害怕,惶恐……
她迫切的想要抓住什么,又想要证实什么,心情仿佛成了个跌宕起伏的曲线,上到天上,跌入谷底,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开始的喜悦过去,中间的幸福渐渐也被恐惧所取代。
她以为她们越过了那道横穿在她们之间的鸿沟,陷入甜蜜的幸福之中,可一个个夜晚,一次次推拒,每一个,每一次都在提醒她,那道鸿沟还在,只是披上了一层美好的皮,掩人耳目。
有人祝她们百年好合,她不能昧着心意说不高兴,因为她的确很开心,开心到要疯掉,她想,她发了疯的想与她百年好合。
可是,可能吗?
她和她,一个站在阳光之下,一个躲在阴暗之中。
于这个世界来说,她不该存在,她格格不入,她甚至连苟且偷生都算不上。
她不知道宴姒是怎么想的,居然真在跟她谈恋爱,她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只是因为那一晚的原因?可如果是因为那一晚的原因,可她为什么又不动她呢?
她想不通,她想要答案。
宴姒还处在懵.逼中,想不明白叶姝清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对她好还错了?
她自认为谈恋爱以来,自己表现的足够明显,除了最亲密的肌肤之亲还一直没有越界之外,其余亲亲抱抱都没少过。
宴姒一直认为爱不是做出来的,更不是说出来的,而是从一点一滴的细节中,慢慢体现出来的。
她在很用心的对待叶姝清,她很确定自己与叶姝清有着同样的心意。
可对方好像感觉不到?
难道只有做了那种事,才能证明她爱她吗?
不,她不想。
那次醉酒是个意外,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发泄。
一种被逼迫的承认自己心意,承认这段禁恋的发泄。
没错,是禁恋,她对于这段感情的看法,就是一场禁恋。
是那种明知不可为却仍而为之的禁忌之恋。
外面的雨越发大了,噼里啪啦的又快又急,吵闹不已。
屋内,唯一一道呼吸声重重的,喷洒在屋里唯二的“人”的脸上,灼热、温暖。
叶姝清恍惚了一瞬,冰凉的体温在这样的喷洒下,似是也沾染上了一丝丝温度,活人的温度。
宴姒被外面的雨声催的烦躁,她不懂感情,她为此还曾违抗过自己的心意,只是那段时间太过糟糕,没有一处顺心,所以她决定,顺从心意,然后这段时间,她过得很快乐。
因此现在,闭口不言和摊开来讲之间,她选择了摊开来讲。
忍住心里不断涌上的刺疼感。
她轻轻的道:“宝贝,你是不相信我吗?”
叶姝清的黑发长得很好,很顺滑,冰凉凉的像绸缎一样,让她爱不释手。
与开始的吓人不同,如今这头黑发,安安静静的被她握在手里,肆意把玩,没有任何的抵触。
“抱歉。”
良久,黑发的主人轻低头颅,脸上尽是惶恐与悔意:“我没有不相信你,你别生气……”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不是气她,而是气自己。
宴姒苦笑一声,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
是她啊!
是她的犹豫固守、自私发泄,酿成的这个苦果。
深吸了一口气,宴姒将叶姝清的脸摆正,一下一下的啄吻上去,毫不掩饰的心疼:“别怕,我没有怪你,是我不好,是我做的不对。”
“卿卿,我不动你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我是心疼你。”
“你的前半生到底是什么样,家人还在不在,有没有兄弟姐妹这些我都还没搞清楚,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爱,一个经由父母兄弟,公开承认的爱。”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了下,故作玩笑道:“你那么好,要是被他们知道你被我拐跑了,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不会的……”
“我不好……”
叶姝清声音轻轻,脸紧紧的埋在宴姒的脖颈处,隐隐颤动。
宴姒抚了抚她的后脑:“怎么不会,怎么不好,我的卿卿那么优秀,又那么讨人喜欢。我真是捡了大便宜了,捡了那么好的大宝贝。”
叶姝清摇摇头:“如果没有家人,也没有兄弟姐妹呢?”
“怎么会没有,说不定她们正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思念着你呢。”宴姒偏头在她侧脸上亲了亲。
会这么说其实是因为她已经命人去查了,八年前,梧桐中学,叶家,这些信息足够她挖掘出点什么东西了。
……
这边风雨渐歇,而另一边,却正处风雨中心,还是暴风雨夹杂着冰冷的雪。
“清清,清清……”
长相斯文俊秀的男人显着几分醉态,抱着一个女人狂亲,俊秀的面容因为过于激烈的动作,显出几分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