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倾先是被闹铃吵了个朦朦胧胧醒,又听见秦阙细碎的呜咽声。
她一面又困又累急着想要睡觉,一面又被对秦阙的担心搅得没法静下心来。
最后还是对秦阙的担心占据了上风,她拧着眉头睁开眼,撑起酸痛到无以复加的身体,就看见床下蹲着垂头丧气还在发抖的一团。
不好好休息,胡思乱想些什么?
如今的她用不着费神猜测,强烈的标记直接把秦阙的情绪全都摊开在她面前,甚至影响了她的心绪,让她也感到一种莫名的惶恐与自责。
这种突如其来的共感让燕倾很不适应,加上起床气,说话自然算不上和善。
秦阙身子一僵,缓缓转过头。
白得发光的女人环抱着被子,堪堪遮住大半身体,裸露在外的肩头和锁骨处,遍布着暧昧的红痕与齿痕。
她微微侧头按着眉心,双眼红肿,隐约露出后颈腺体处交错分布的几个咬痕。
这一切都使得女人看上去脆弱又可怜,与她平时的聪慧敏锐背道而驰。
这都是自己干得好事。
秦阙还能想起来,自己是如何贪婪地吮吻啃咬过女人无瑕的皮肤,又是如何在女人呢喃着不要时,毫不留情地叼住早已伤痕累累的腺体,掠夺那所剩无几的美酒,同时将属于自己的味道灌进去。
越想越心疼,越想越自责。
眼睛酸胀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
“对不起,倾倾……”
她一边哭一边想要凑过去,却又害怕看见女人不满的眼神,只能凄凄艾艾地趴伏在床边。
“哭什么……”燕倾原本还算平稳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秦阙眨巴两下眼睛,泪水被挤出,她终于又一次看清了燕倾的脸。
没有愤怒,没有戒惧,女人像她一样,难过又自责地紧蹙着双眉,眨着眼睛,泪水簌簌落下。
这下秦阙彻底慌了,再顾不上什么自责,忙不迭地扑上床,伸手去擦女人的眼泪,“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唔!”
她话还没说完,脸颊一阵隐痛。
燕倾抬手揪住她的脸,脸上还楚楚可怜的哭着,语气却没有一点哀怜,像个不讲道理的老师在熊大哭的孩子,“不许哭!你一哭我也想哭!”
“欸?”秦阙一愣,眼泪被吓得暂时止住。
燕倾像是被人按到水底好不容易挣出来喘口气一样,长舒一口气,胡乱擦去眼中的泪水,嘟囔道:“也不闻闻自己身上信息素多浓,能不能考虑下被标记者的感受啊?”
秦阙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即使休息室内的净风系统在全力运作,她也依然能闻到浓郁的奶香味。
与此相比,燕倾的信息素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
也不知是不是昨夜被她索取得狠了。
一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自责,“倾倾,我……”
耳朵一痛。
女人揪着她的耳朵,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再乱想些有的没的害我哭,现在就滚出去。”
秦阙:“……”
她不敢说话,也不敢胡思乱想,努力收敛心神,降低对燕倾的影响。
她当时只是被燕倾咬了一口,就能感知到对方的情绪还会被影响。
omega被标记的症状本就比alpha严重,更何况燕倾还被她咬了不知一口。
燕倾缓了一会,再次看向她,声音是抱怨的嗔怪,“渴……”
“我去给你倒水!”秦阙蹭得一下蹿下床去找水杯,心道自己真是太不体贴了,光顾着自责,都没注意到燕倾声音哑得厉害。
也是,女人差不多算是叫了一晚上……
一想到那销魂蚀骨的声音,秦阙忍不住脸红。
不能乱想,倾倾能感觉到的!
她一巴掌拍在发烫的脸上。
“呵……”燕倾吨吨吨得灌下去大半杯水,声音恢复些许清亮,垂眸把水杯递给秦阙,“你也喝点,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
“哦,哦,谢谢。”秦阙受宠若惊地接过水杯,喝净了剩下的水。
她望着面色如常的燕倾,女人撑着下巴看她,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你,不生我气吗?”半晌,秦阙先败下阵来,扭捏道。
她始终认为自己没有遵守诺言,做了错事。
“气什么?”燕倾似笑非笑地看她,纤细的手指指向胸口的红痕,“气这个?”
又飘向后颈的牙印,“还是这个?”
“或者……”女人抬手想掀被子,也不知道准备指哪。
“别!”秦阙一把按住,面红耳赤地望着女人,她很清楚下面的痕迹只会更多。
“哼,你昨晚不咬得挺开心嘛?现在害羞啦?”女人挑眉笑道,也不知是不是被她影响,脸上浮起层红。
“我那时候脑子不清楚,我……”秦阙支支吾吾,因为她自觉自己就算清醒,也未必把持的住。
“那不就得了,你又不是故意的。”燕倾伸了个懒腰,躺回床上,朝她招招手。
秦阙犹疑着躺下,女人手指抚过她的额头,卷着她耳侧的长发,“而且,是我把你捆上的皮带解开的,是我允许你那么做的,你要怪也该先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