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赵壹笙这副娇柔虚弱的模样,就算再觉得自己可笑,卓舒清还是难以按捺自己内心的心疼,她下意识地扶着赵壹笙,让她更舒服地靠在枕头上。
赵壹笙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卓舒清,她的眉眼低垂,是她所熟悉的温和,她是这样地温柔,是这样地可人,是这样地令人喜欢。轻轻伸手拉住面前人的小拇指,赵壹笙眼神示意她靠近一些。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就算心里有些不舒坦,卓舒清还很是听话地贴近了赵壹笙。
她们贴得是那样地近,近到卓舒清能够清晰地听到赵壹笙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脖颈上,让她由下至上感到一种熟悉的痒。
“可好像又不是。”
不是?不是什么?
卓舒清微微愣住,她转过头,想要看清赵壹笙的神情。
“你今天好凶。”赵壹笙很少会看到卓舒清这样的神情,面无表情也就算了,就是刚才温温柔柔的眼睛,此刻也变得沉静起来。她不想看到卓舒清这样的神情,至少,不希望这样的神情落在她的面前。
赵壹笙这个人软硬都不吃的,但此刻,既然她说了自己凶,那么放软姿态倒也没什么不好。她声音放软地哄着赵壹笙:“我有些没有明白你说的意思,没有要凶你,我不会凶你的。”
卓舒清的确不会凶她,靠在她温热香.软的怀中,赵壹笙闭着眼睛,发出一声鼻音:“哼!”
见她这样的反应,卓舒清再是疑惑想要知道答案,眼下也被可爱到,她捏了捏已经没有什么肉的赵壹笙的脸颊,轻吻她的额头。
柔软湿润的吻让赵壹笙抬眸。
入眼的是卓舒清,她满是柔情的双眼里只有她。
鬼使神差地,赵壹笙抬起手,细长的手掌抚着她的脸颊,馥郁温软的独属于赵壹笙的气息洒在卓舒清的脸上,她轻声在卓舒清耳边低语:“我喜欢你,发自内心地喜欢你,这是我的真心话。”
发自内心地喜欢。
听到这样的回答,卓舒清的心似乎要跳出来,她下意识地笑了起来,眉眼上也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垂眸,看着又重新闭上眼睛的赵壹笙,眼睛眨了又眨,似乎有些不相信。
“可我们就快要分手了。”赵壹笙在再度睡过去前用极轻的声音说道。
她的声音被开门声彻底掩盖住,卓舒清并没有听清。她皱了皱眉,看到来人,坐直了身子,随后让重新睡过去的赵壹笙躺好。
卓舒清站直身,双目沉静地看着康壹竽与方新箬二人,刚才面对赵壹笙的温软顿失,她换上了少见的平静寡淡,与二人问好。
康壹竽靠近床上的赵壹笙,弯下腰,看到她正一脸恬静地睡着,随后这才将目光落在了一侧的卓舒清身上,瞥了眼方新箬,说道:“卓总,有些事情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病房内到底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几人前后脚离开,安静的病房内又只剩下赵壹笙一人,被子下,赵壹笙的手虚虚地抓着床单,如果仔细看去便能察觉到,此刻她根本没有睡下。
“我知道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在寻求帮助前,我需要确认一件事情。”几人在医院内买了咖啡,就坐在医院病区外的椅子上,卓舒清面对着康壹竽和方新箬二人,单刀直入地询问,“是谁把工作电话打到壹笙这里来的?”
她这一发问,康壹竽和方新箬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那天新箬有自己的工作,一大早就去见客户了,是康壹竽一直在医院陪着妹妹的,可在当天的上午,她没有收尾的项目发来确认邮件,看到赵壹笙的情况还好,她就去工作了一会。这么一会的时间,等她回来,就得知壹笙咯血晕厥过去了。
看她们这个反应,卓舒清皱了一下眉头,继续道:“你们不清楚?”
“也不是。”康壹竽和方新箬对视,决定和盘托出,“高科内除了曾悦和祝施,一般人也不会把电话打到阿笙这里,曾悦当天还在处理softball的事情。”
也就是说,打电话的人是祝施。
“今年壹笙生日,我从高科的几个零散股东和机构手上买了些高科无限的股份,以及让我家的对冲基金公司运作了一些高科海外的原始股。”卓舒清漫不经心地在二人对面坐下,她说得很是坦荡,似乎完全不在乎她们会告诉赵壹笙,实际上这才是她们找上门的理由,“前几天我收到了邮件,12月30日,高科无限要召开董事会。”
“和你们透露这些有违我的行业规则,但我还是要说。高科的组织架构已经修改完成,我预计会在董事会前夕进行交付。”
康壹竽不动声色地向卓舒清投去目光,有些意外她泄密后还如此淡定的神情。
“这个案子结束以后,我手上就没有高科相关的项目,日后如果有接触,我也会向集团申请利益回避。”卓舒清弯唇轻笑,“但比起这些,迫在眉睫的事情是,董事会与项目交付,都必须有赵壹笙的身影出现。”
“以及,祝施在这时候打来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她是否知道赵壹笙要对高科无限进行股改,是否清楚赵壹笙与天晟集团做的交易,是否站在赵壹笙这一侧。”卓舒清的语速不慢,字字点在当下最要命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