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楼道窗户透出深沉的夜色,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齐简臻坐在了她的身边, 依靠着墙壁, 不语。
又过了好久, 齐简臻隐约中听到了隔壁女人传来的哭泣声。这声音十分的低, 要不是齐简臻的耳朵还算是不错, 这种只不过是呼吸频率做了更改的状况, 很难听出是她在哭。
哭泣的声音非常的低,她的肩膀也在无意识的颤抖着。
看得出来,眼前的人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齐简臻也得承认。眼前的人就是赵壹笙。
看着她这样痛苦的样子, 齐简臻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跪坐在赵壹笙的身前,眼睛也不禁湿润了起来。她拥住了面前消瘦的赵壹笙, 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这样的姿势下,赵壹笙哭泣的声音更加明显了。
就算再是压抑,在二人距离如此接近的情况下,齐简臻还是听到了赵壹笙过分的痛苦。她的哭泣压抑且带着一种绝望,这让齐简臻几乎不忍再听,更不忍去看。
“elizabeth,我们进房间吧。”过了许久许久,齐简臻这样说道。
赵壹笙就像个木偶一样,她怔怔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手,愣了愣。随后,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
冰凉。
这是齐简臻第一次和赵壹笙手牵手,也是她脑海中仅有的印象。
她看着面前虚弱极了的赵壹笙,面色有些恍惚,但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把行李箱放到一边,齐简臻把赵壹笙用来垫着的大衣挂好,又给她准备好了拖鞋。示意她换上。
要是在平时,赵壹笙肯定要调侃她几句,比如说她体贴,说她不愧是周易的好老婆,但今天,赵壹笙换好鞋子后一言不发地站在一侧,等着齐简臻。
齐简臻心里一酸,面上有些疑惑,她看着赵壹笙憔悴的脸,终于是问出了口:“你怎么了?”
齐简臻想象不到赵壹笙会因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她这次出差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又都是保密项目,封闭会议开起来没完没了,根本就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高科无限破产了?
不至于吧,回来的路上还看到了高科的旗舰店在大悦城的一楼呢啊?不至于自己忙了几个月,公司就倒闭了吧?这几年财报还不错啊?
赵壹笙面色苍白如纸,她看出了齐简臻脑子里又在想东想西,淡淡地回答:“我姐去世了。”
齐简臻本接了一杯温水,要递给赵壹笙。听到这话,她手中的杯子直接掉落,砸在了净水池中。
看着齐简臻这样的反应,赵壹笙一脸漠然,好像完全不在意她的反应一样。她走到了齐简臻的身侧,自己接起温水,喝下了一口,感觉到有些干涩的疼,她皱了皱眉,轻声说:“17号,在静安桥医院,她被人有目的性地杀害了。”
齐简臻完全愣在了原地。
这他爹的是什么抓马剧情?
赵壹笙说完,转身离开,她的脚步虚浮,背影薄的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下。
人们对她们这行经常会有一些错误的认知,总是认为她们这种人见多了家破人亡,搞垮了好多公司一样。但实际上,工作只是工作,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齐简臻也好,赵壹笙也好,甚至是康壹竽,就算她们的title再是长、再是牛,但对于一些真正意义上的有钱人来说,也不过是随手可扔的棋子。
棋子只会被淘汰,不会被砸碎才是。
与齐简臻从事的行当不太一样,康壹竽做的显然要更加得罪人一些,可那也不是必死的职业啊。
赵壹笙突然来找她,齐简臻不由得会多想一些。她皱着眉,坐到了赵壹笙的身边,思考着是否与自己有关。
赵壹笙静静的,好像对她姐姐的死已经完全接受了一样,可她的平静实在是过于流于表面了,在这份平静下是显而易见脆弱不堪的心,齐简臻几乎不敢出声,生怕自己说到了什么,害的赵壹笙再次哭了出来。
赵壹笙看了齐简臻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齐简臻和赵壹笙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两个人同期,又一起做了很多脏事。可以说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过往她们在发生争执的时候,不是没有沉默无言过,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压抑。
深呼吸了一口,齐简臻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赵壹笙,一字一句地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任何的安慰,她只想要知道赵壹笙要怎样做。
看着赵壹笙的眼眸,齐简臻的眼睛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赵壹笙近乎木然的目光看着齐简臻,她没有丝毫犹豫,将今天自己来的目的坦然告知。说道:“你爸爸,能不能帮我送进那个海阳看守所,我想见一下那个凶手。以及,我要动一下我的那份资产。”
“送进海阳看守所?什么意思?你要打我?把自己送进看守所?”齐简臻反问。
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有歧义,赵壹笙无奈地笑了一下,转而解释道:“那个凶手已经被抓到了,但不让我探望。我想和丫聊聊。”
话说到后面的时候,赵壹笙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凶狠。齐简臻从来都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想到她要面对的毕竟是杀害自己姐姐的凶手,也觉得没有什么。她给了肯定的回答:“可以,我让我爸爸找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