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上用那半个鸡蛋试探的结果没有错。
沈见清让她回来自己身边是发自真心,她漆黑的目光和生硬线条之下克制的是那个不想为人知晓的两年。
那两年她过得一定不好,很不好。
从向来体面到站在街头痛哭就可见一斑。
秦越抱着沈见清,心像刀绞。
“沈老师……”
你不说,我就要变回那个喜欢揣测你,算计你的秦越了。
沈见清听不到秦越心里的声音,她已经从满身颤意里平复过来,侧身坐回去,靠在秦越肩上说:“阿越,我睡一会儿,这两年没有你,我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现在,很累……”
尾音甫一落地,秦越耳边就传来了沈见清平稳的呼吸。
她身体里的神经好像已经不堪重负。
秦越转头看着窗外,心脏被残余的喜悦和突然生出的心疼剧烈冲撞,隐隐地,透着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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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不少二十分钟,沈见清从沉睡里清醒,睁眼只看到秦越漂亮的下颌,她不满地抬起手,把秦越一直转向窗外的脸拧过来,说:“以后有我在,你只能看我。”
秦越刚刚平复了情绪,沈见清要求,她立即答应:“好。”
沈见清心情愉悦,叠着的腿在空中一下下悠着。
秦越眼睫毛扫下来,看到了她翘起来的那只脚朝向自己。
她穿高跟鞋还和从前一样有女人味,尤其是经典而不失优雅的黑色高跟鞋,尖头设计简约且知性,红底像有魔力,既彰显着成熟凌厉的气场,又性.感诱.惑。
此刻隐在昏暗的光里,脚尖轻轻一勾,脚后跟脱离鞋子,曝露在空气里。
是柔嫩的粉色。
“我们回去吧。”沈见清说。
秦越眨了眨眼,应声:“嗯。”
离开车子,走入人群,她们又变成了自带距离的师生,在接下来一整下午的时间里,一个面对众人的唇枪舌剑始终冷静犀利、观点深入,一个在能和向往之人比肩的路上稳步向前。
结束,一众人小聚,在旁边的饭馆里用了晚餐,组织回宾馆。
街上车水马龙,人潮拥挤。
走到不远处的道路停车位,猛地传来一道刺耳的“刺啦”声。
不玩手机,没说话的秦越第一个抬头。
沈见清停在路边的车让人剐了。
一个骑三轮车的大爷跑下来,指着唯一一个看向这边的秦越就嚷嚷:“你会不会停车啊,路都让你占完了!”
慢两秒抬头的沈见清目光骤沉,踩着极具气势的细高跟走过来,俯视着他,“你吼谁呢?”
大爷:“我……”
沈见清:“我车停在车位里,一寸没超,怎么就占路了?”
“你……”
“你少说也有六十了,我的车让你剐了,你却反过来吼个小孩子,要不要脸?”
沈见清一句跟一句,说得不止大爷懵逼,连同行的周学礼等人都一愣一愣的,半天没适应得了突然发飙的沈见清。
她平时严肃归严肃,真不这么咄咄逼人。
今天这是吃炸.药了吧。
紧张的气氛里,不知道谁纳闷地问了一句:“沈老师说的小孩子是谁?”
众人对视几秒,默契地把视线集中到了秦越身上,就见她两手插兜,半张脸缩在羽绒服里,一双眼睛淡定地看着地面。
嘶。
好牛批的小孩子。
宋迴心道。
旁边不少人都和他想法一样,还有一半人好奇严肃的沈老师竟然会用这样一个词称呼秦越,简直匪夷所思。
沈见清脑子有几秒放空。
她刚真是脱口而出,没想那么多。
大爷趁机往车前头一站,淡定道:“你要这么跟叔说,叔就得躺这儿了。”
沈见清脸色难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碰瓷?”
大爷直接往地上一坐,捶胸顿足,“哎呦,讹人了!大家都来看啊,有钱人当街讹我这个孤寡老汉了!”
沈见清冷眼看着。
路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一层一层围上来,对着沈见清指指点点。
谭景看情况不对,连忙上来维护自己导师。
其他人反应过来,也都纷纷上前,结果人越多越坐实了老汉的话。
吃瓜群众大多时候只看得表面,同情弱势,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沈见清。
沈见清懒得纠缠,直接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余光瞥见秦越,她手上的动作一顿,扭头看过去。
秦越在自己脸上掐了两把,再揉一揉,脸瞬间红得很不正常,眼睛里也覆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气,看着可怜兮兮的。
这是要做什么?
沈见清不解地看着秦越走到大爷跟前,虚弱地咳嗽两声,对着他说:“叔,你要这么闹,那我也得躺这儿了。”
大爷,“……”
沈见清,“……”
一个要躺的中气十足,另一个……看着也就剩半条命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