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秦越压抑着声音。
沈见清应声:“嗯?”
秦越张口忘言,忽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恍然大悟的那个瞬间,总是有很多东西需要消化。
而沈见清,还在为自己又一次让秦越担心害怕内疚,不敢再在她面前表露出激烈强硬的态度。
她抓着秦越的衣服,焦灼地等着。
沉默是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秦越涌动的思绪久久无法捋顺,只能顺着沈见清最后一个问题说:“之前视频,有几个地方还有印象。”
沈见清默了默,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一下子就想到这里了?”
秦越说:“先去了家属院。”
看,她就是让秦越担惊受怕了。
沈见清抓着秦越衣服的双手收紧,鼻尖轻蹭她的脖颈:“阿越,我现在的脾气太差了,下次再冲你发火,或者一声不吭让你找不到,你就别理我了,更不要给我耳机听你唱歌,你这是在纵着我欺负你,呵。”沈见清忽然笑了一声,声音低下来,“以前没见你这么好欺负啊,明明拿捏我拿捏得游刃有余。”
现在这样也许正应了那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沈见清闭了眼,脸埋进秦越脖颈里,声音艰涩沉闷:“阿越,真不生气的话,可不可以像以前那样爱我?你忘了,五年前我会再找上你,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你满足了我的性癖,我就爱你大大方方的,想撩我就撩,想睡我就睡。”
沈见清怀念地亲吻秦越的脖颈,一字一句告诉她:“只要你叫秦越,就永远不必在我面前小心翼翼。”
沈见清的声音像能劈开无边迷雾的风刃。
秦越喉头耸动,脑子里那些亟待消化的东西好像突然就有了一丝条理,她张开口,顺从地说:“好。”
话一出口,停留在腰上的手移动到了她后背。
“那你摸一摸我,用你喜欢的力度和方式摸一摸我。”沈见清说。
重逢之后,总是她在喊开始,秦越负责听话,这种相处方式和以前截然相反,今天秦越主动摸她了,她才能相信她那声“好”是真心实意。
“阿越,mo我。”
秦越双手微颤,呼吸之间尽是刺鼻的药水。她犹豫着,很久,右手从沈见清腰侧滑过,扶到她裸露蝴蝶骨之间,小臂托着她单薄的脊背,而后左手抬起,一点点拉下她掉过的那根肩带,畅行无碍地握住了她。
沈见清浑身颤抖,仰起脖子,良久,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声音不稳:“以前的力气会更大一点,会边动着边要我说出感受。”
秦越扶着沈见清转身,右手上移,扶着她枕骨,让她的后脑轻轻靠上衣柜,问她:“疼吗?”
沈见清说:“这里没受伤。”
秦越“嗯”了声,几秒后又问:“现在呢?”
沈见清难耐般舔了一下嘴唇,声音里透着哑:“有一点疼了。”
秦越:“嗯。”
然后手下更重。
她们以前就是这样。
她越放肆,沈见清越敏感。
她喜欢,沈见清更喜欢。
沈见清喘息着,被引领,被掌握,被占有的久违感在身体里快速积聚,她忍不住想要挤开秦越的膝盖,更进一步。
腿一动,扯到伤口,所有热烈的感觉在一瞬间崩塌。
沈见清疼得呻yin。
秦越离开沈见清,双手扶住她说:“回医院。”
沈见清浑身的皮肤都透着血气,只有唇是白的:“在家一样。”
“沈老师……”
“去年我带学生给一附院做过项目,和他们整形外科的主任很熟,我下午已经问过他了,他说只要护理得当就不会留疤,即使留了,他也有办法帮我去掉。我不想去医院。”
最后一句话是沈见清疼到极限脱口而出,没那么多百转千徊的复杂心思,可在秦越看来,她的抵触越是本能越证明她当年备受煎熬。
秦越顿住。
沈见清额头上已经冷汗涔涔。
秦越轻声说:“我帮你抹药。”
沈见清抬眼看她:“这你也会?”
秦越扶着沈见清往床边走:“佳月看不见,经常摔跤,我帮她处理过很多次伤口。”
沈见清微微愣了愣,说:“以后不会了。”
秦越:“嗯。”
该范佳月摔的,沈见清都已经帮她摔过了,以后自然不会再摔。
可那一摔在沈见清心里留下的阴影,她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化解。
秦越扶着沈见清躺下,说:“我去洗手。”
沈见清应了声,闭上眼,眉头紧锁。
秦越坐在床边,忽然庆幸自己当年只租得起这么小的房子,不论是换衣洗手,还是锁窗,都只有片刻让她离开了视线。
“沈老师,”秦越沾湿棉签,掀开沈见清的睡裙说,“疼了告诉我。”
沈见清睁开眼,望着秦越低垂的眉眼:“好。”
秦越开始给她擦药,细细的喘息在寂静房间里蔓延。
沈见清始终看着秦越,她发丝在光影下变得虚幻,一双眼又深又静,古井似的,早早就承载了超出年纪的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