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卉!”
“这就急了?”喻卉从容不迫地捋了捋头发,像是老友重逢一样闲聊着说,“她也在这个项目上吧,唔!”
喻卉猝不及防地被沈见清甩在墙上,脖子里卡着她的小臂,疼到脸色发白。
“你疯了?!”
“你不是知道!”
沈见清下了狠手。
“我早就说过,你再敢动她一下,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那就来啊!看我的命值钱,还是她的值钱!”
喻卉双眼赤红,周身瞬间被阴狠的气息包裹。
沈见清看着,毫无预兆的,想起秦越——她信手拈来的荤话,自信到有些嚣张的说话方式;她又和从前一样擅长拿捏她了;她好不容易才真真正正回来她身边的……
沈见清卡着喻卉脖子的手克制不住发抖。
喻卉趁机挣脱,扶着墙剧烈咳嗽。
楼下有人在朝上张望。
喻卉捂着脖子,压低声说:“沈见清,我也说过,我就是要让你一无所有,爱而不得,只要你痛苦,我就开心,我开心了,别说让她顺利读研,就是读博留校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我要是不高兴了……”
喻卉话留半句,冷笑一声,甩着手大步离开。
沈见清浑身颤栗,然后猝不及防的,一双眼混乱到不可视物,她伸手想要扶墙,却什么都没有碰到,撑不住弯腰的时候,头开始发晕,呼吸困难。
她狼狈地跌坐在墙根,再怎么张大口都好像吸不进去氧气,全身发抖。
沈见清蜷缩着身体呻.吟,濒死感和失控感铺天盖地地涌过来。
极端痛苦中,残存的一星意识逼她自救。
她想起了哪一次见面后徐苏瑜的叮嘱。
“沈见清,你的焦虑只对秦越敏感,暂时还用不到我。”
“她就是你最好的药。”
“想她了,你就去见一见她,不要克制。”
“但如果有一天,你见不到她,又没办法靠自己缓解,一定马上打电话给我。”
沈见清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找徐苏瑜的电话。
她的脸色很白,目光涣散看不清屏幕,越想冷静越好像无解。
终于,“咚”得一声,手机掉在地上。
沈见清浑身冰冷,整个人虚脱无力。
她晃了晃,缠着猫项圈的手腕磕在墙上,铭牌叮铃作响,像是她的“猫”在说话。
“沈老师,我爱你。”
她的心忽然安静下来。
“我还想和你白头到老。”
沈见清拾起手机,动作艰涩地通过语音指令拨通徐苏瑜的电话,说:“你能不能来绥州一趟?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徐苏瑜一个字也没有多问:“最晚九点。”
————
【一年前】
南方的深秋温婉斑斓,和江坪的萧条截然不同。
秦越却无心欣赏。
她因为档案问题在南大研招办折腾一整天,仍然没有找到解决办法。
考研报名确认的截止日期马上就到了,错过,她又要再等一年。
她能等,可明年的周学礼不一定还会卖周斯面子,收她入门。
秦越在南大校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去找地方吃饭。
过来快一年了,她还是吃不惯这里的饭。
不是不好吃,单纯是有些习惯印在骨骼里,改变不了,比如喜欢一种味道,比如……爱一个人……
“你好,我们是南大传媒专业大二的学生,正在做一个有关‘遗憾’的街头采访,能耽误你几分钟吗?”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儿忽然走过来问。
秦越回神,打破从不让自己饿肚子的坚持,放下还没有动过的筷子说:“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就两三分钟!”
“抱歉。”
“你的分享可能会让很多人不再经历相同的遗憾!”
“……”
秦越的步子顿住。
良久,她转身过来说:“如果你的生命里有一个人像天上星,给你引过路,也是人间客,收留过你心,你不意外地爱上了她,往后最好也只是爱她,不要试图主动拥有她。”
女孩儿愣了愣,问:“为什么?”
秦越说:“因为当你发现再也走不近她那秒会比死还难受。”
语毕,秦越转身离开。
女孩儿呆愣地看着她背影做不出反应,还是旁边刚刚准备好设备的同学喊了一声,她才想起刚那段没录上,可秦越已经叫不回来了。
她这些话就没能成为任何一个人的警示。
但像锋利的刀刃一样,在看到这一幕的沈见清心上反复切割。
她踉跄着跟在秦越后面,看她越走越慢,最后像是支撑不住一样,弯腰撑住膝盖,哽咽着说:“沈老师,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
“阿越!”
沈见清从久远的梦里惊醒。
已经守了她将近一天一夜的徐苏瑜立刻走过来说:“感觉怎么样?”
沈见清浑身冷汗,不答反问:“现在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