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
已经存在的事情,再被提及才会用到“又”。
她最擅长从谈话的字里行间捕捉到这类有用信息。
沈同宜对她用“又”,表示“喜欢”在她们之间已经存在。
她们就两个人,除了她喜欢沈同宜,只能是沈同宜喜欢她。
她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
定睛看到她脸上决绝的神色,她的热情一瞬间冷却下来。
喜欢她,为什么不认她,折磨她?为什么要和她做朋友?
给她这个身份还不如让她永远不要得到。
是因为不确定她的心意?
她现在不是已经明明白白吐露了,沈同宜为什么还是一副不相信的口吻?
死而复生,失而复得。
这种词只是从徐苏瑜脑子里一晃而过,她的心脏就满得像是要炸了。
那里可是她3年克制的喜欢,22年无妄的爱意和为孤独一生做好的准备啊!一朝颠覆,美梦成真,她还怎么接受疑问、否定,这些反面的情绪?
它们只会像六丁神火一样,慢慢煎烧着她的理智,让她变得一点也不像父母眼中情绪稳定的徐苏瑜,或者病人眼中温和敏锐的徐医生。
她深黑的眼盯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得闭着眼睛也能描画出她每一个神情的女人,胸腔里的喜悦被横冲直撞的刀子刮着,疼得她撑在门板上的手慢慢成了拳头。
“沈同宜,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她垂眼在沈同宜唇上,拳头摊开成掌扶在她颈边,拇指蹭一蹭她柔软的耳垂,顺着漂亮的下颌滑下来,在飞速上涌的血气即将攻占她的脸颊时,毫无征兆地抵高她的下巴,偏头吻上去。
沈同宜震惊地睁大眼睛,身体完全僵住,唇上的人便趁机挤入她口中,触碰它的无法动弹的舌,然后强硬蛮横地吮吻在自己唇间。
沈同宜感到地动山摇,一瞬间剧烈的摇晃让她眩晕到无法站立。
身前的人似乎感觉到了,松开握在她腕上的手,转而扶住她的腰,另一只则将她的脸抬得更高,舌闯入得更深。
唇舌相缠的真实感和梦里既然不同。
沈同宜像被一把大火灼烧着,从皮肤一直烫到骨骼。
胸腔里的氧气是让火焰持续燃烧的供给,火烧得越旺,消耗得越快。
短短六七秒而已,她就感觉到了强烈的窒息感,本能抬起手推拒、反抗。
“砰!砰!”紧密相接的两声重响之后,她的双手被紧紧缚住压在了门板上,身前的人就有了机会,野蛮地侵占她的全部。
窒息感在某些时候是对神经的最佳刺激。
林冬年成熟的身体逐渐开始脱离沈同宜青涩的心智,有了自己的意识,比梦里那晚更加让沈同宜焦灼无措,她不受控制地拧动着身体,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短的“嗯”。
比徐苏瑜听过最绝妙的音乐还要让她惊叹。
她不留一丝缝隙的吻停在沈同宜口中,很静,慢慢在沈同宜神经里延伸的震动趁机主动向她撞来,越轻越隐晦越让她想去看一看天崩地裂时,她会是什么模样。
徐苏瑜放纵自己理智在身体里激荡,她离开沈同宜寸余,在她轻轻颤抖的唇上说:“呼吸。”
沈同宜身体一震,立时大张开口去抢夺氧气。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她眼里迅速漫上来的湿气是对有人无声地控诉。
她认错,不再占据她赖以生存的唇,轻柔细密的吻从唇角到耳下,碰一碰她红透的耳垂,低头在她散发着滚烫热意的颈边。
“啊。”意料之中的惊呼响在徐苏瑜耳边。
它经过了沈同宜润泽的唇口,带着那里面的湿气,比宣自于喉咙的那一声好听百倍千倍,同时也给了徐苏瑜最好的反馈和提示——沈同宜时不时冷待她,到现在还在怀疑她,也许不是因为没有良心,而是和她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不确定。
喜悦顿时涌上心头,徐苏瑜的吻慢下来,爱恋地吮在那里。本能支配着她的行动,她一点点抬高沈同宜的手,在她头顶交错相叠,一并握于右手,空出来的左手握了握,将她的脸拨向左边,留下白皙美丽的脖颈一览无余。
……
沈同宜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亲吻到底持续了多久,只记得不论是开始的野蛮,还是最后的温柔,她胸腔里的氧气都好像被谁垄断了,怎么都拿不到足够的补充。
她急喘着,被人抱在怀里,下巴搭在她肩上,耳边嗡嗡的,是她的说话声。
“沈同宜,现在告诉我,我喜不喜欢你?”
沈同宜的神思混乱不堪,受到惊吓的心还在怦怦乱跳,闻言她眼眶一热,毫无震慑力地质问:“你干嘛突然这样?”
“让你确定我喜不喜欢你。”
“你以前不会这么野蛮。”
“现在不是以前,我已经40岁了,不再是有大把时间可以等你的十几岁。”
“你……”
沈同宜慢半拍捕捉到徐苏瑜话里的重点,她眨了眨潮湿的眼眸,疑惑不解:“你十几岁的时候等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