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说道:“接风洗尘就不必了。等搬到了公主府,也该是我宴请诸位才是。”
“不敢、不敢。”林岳含糊着笑了两声,“公主已经看好了宅院了吗?衙门不远到是有个宅子,是家妻的陪嫁,下官愿献与公主居住。”
“既是令夫人的陪嫁,我又怎好让你忍痛割爱呢?私事就不必多说了,我倒有几件正事想问清楚。”刘嫖面对县令的讨好三言两语拨开但面色依旧温和的说道,“我想问问县令,如今馆陶县共多少户人家,多少顷田地,赋税如何?”
“这...”林岳给旁边的程凛和使了个眼色道,“县丞掌管馆陶县文书与赋税之事,你来给公主解惑吧。”
程凛和恭敬的朝刘嫖行礼说道:“禀公主,馆陶县共一万三千六百二十户,每户至少四口人。全县良田万顷有余,其中千顷为公田,公主所授良田百顷位于陶山西南侧由田官看守。陛下圣明,自登基后改田租为十五税一,且减免孩童的口赋以及成年男女的算赋。如此一来每年赋税可得五百万钱有余。”
刘嫖看着程凛和头头是道的讲述着馆陶县的事宜不由的投向一个赞扬的眼光。“馆陶县的百姓们在此安居乐业都是你们管理有方。”
下坐的三个人都低头表示职责所在。
刘嫖与他们又说了几句话便让他们回去了。
出了驿馆,林岳笑眯眯的看着程凛和道:“程郎此次可在公主面前露脸了啊。若是以后高升可不要忘了本官啊。”
程凛和抬手行礼道:“您说笑了。下官还有些文书不曾看过,先行告退了。”
待程凛和走后林成杰朝他背后啐了一口,“要不是郡公举荐哪里轮得到他做这个县丞。叔公,咱们怎么办?”
林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啊,就是沉不住气。公主虽然位比诸侯但不干涉地方内务,咱们捧着就是了。这程凛和就算入了公主的眼也碍不着我们。”
话虽然这么说但林成杰心里还是看程凛和不顺眼。因为他总觉得程凛和那副高傲的姿态就是看不起他这个花钱买的县尉!
驿馆里刘嫖晃悠悠的喝着茶,脸上划过一丝嗤笑。
“也真是奇了怪了,一个两个的都想给我送宅子。”
秀纱对这种事倒是见过不怪。昔日惠帝在时,热衷骑坐羊车。宫中众人为讨他的欢心纷纷贿赂御马监的小小马夫。一介马夫都能得到万千贿赂更别提刘嫖这个长公主了。
天子之女,万金之躯,要什么奇珍异宝没有,多的是人过来孝敬。
“奴才趁着外出买卖的功夫打听清楚了,”下头安德山沉声说道:“当地有名的几个大姓,分别是林、祝、陶、王、徐。县令是林家村宗族的人,县尉林成杰是他子侄。县丞程凛和好像是魏郡郡守的弟子,因家中老母健在所以在此做的官。”
“嗯。”刘嫖继续问道:“这几天觉得外头民风如何?可听得什么冤假错案吗?”
安德山摇摇头道:“明面上不曾有。只是这边的居民比起县令好似更信服县丞一些。”
刘嫖心想这也难怪,看县令这个样子活像是个和稀泥的好手,相比而言县丞倒是个实干家。不过这两人相互制衡也算稳定。
“我们来此并不牵扯朝廷官员,政事上若没有求到公主府上便当做看不见吧。”刘嫖说道,“陛下赏赐的良田过些日子让安德水去看看,那边应该有负责的庄头,估计十有八九都佃出去了。”
安德山得了命令就下去了。
又过了一天,刘嫖终于有空去看看宅院了。陈午亲自驾车过来接她前往。
宅子是三进制的大宅,分前中后三院,中间连着游廊,院落里头栽了花草树木,甚至还有假山流水。
“院落看着是挺好的。只是这样的宅子你当真舍得出售于我?”刘嫖问道。
陈午笑了笑说道:“我跟公主透个实话。在馆陶我另有一处宅院在,只是宅子小了些,但离集市较近。陶山山下庄子也有臣一份,论起来也与公主的庄子相邻。臣子万千的家业自然要流水的钱财供应。卖了这个宅子,臣手上也宽松许多。”
刘嫖心下思量。应陈午的人情总比应陌生县令的人情要好的多。毕竟陈午有爵位,有钱财,人也算靠得住,将来替他谋个差事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刘嫖便朝陈午说道:“如此那便多谢你了。”
陈午道:“按公主的话说,这叫合作双赢。”
刘嫖失笑,没想到多年前的戏语陈午还记得,只是时光匆匆,一晃两年过去了。
既定下了宅子,刘嫖也赶紧招呼着众人搬家!宅子事先已经洒扫过了,一应用具还算齐全,所以只需要把东西归置好就能住。
热热闹闹的忙活了一天,傍晚时分刘嫖在馆陶的府院终于问世了。
当晚刘嫖就吃到了新口味的饭食,可见新雇的厨子手艺不错。
“外头的护卫都吃上了吗?”刘嫖还没忘记跟她一同前来的前北军士兵。
安德山回道:“奴才给他们准备了十只鸡和一头羊,想必前院已经开火了,他们正吃着呢。”
幸好当年刘嫖在代国管过自己的秋阳阁,不然上手管一个宅院还真没有头绪。不过管宫跟管府还是不一样的。职位设立、待遇以及赏罚制度,桩桩件件还需要待定。
好在刘嫖手上有人。若是事无巨细的话可得忙个半死,她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不如一个个的立个头头出来,凡事追究到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