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筹谋全都功亏一篑,怎能不让人觉得难受呢!
但是刘贤还记得他父王刘濞的教导。他们吴国位居江南,朝廷是他们阻击匈奴的屏障。若是朝廷有意对外那是最好不过,但若是有意对内,那便想办法给他们找点不痛快,必要时联合其他刘氏宗亲给朝廷施压。
虽然这次没换成太子,但是刘氏宗族的意思朝廷估计也都明白了。那么坐在皇位的上的那位是怎么想的呢?估计会三思而后行吧。不然陛下也不会同意他辞去太子伴读的身份还要派人送他归乡了。
想到这刘贤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其他宗族都是废物,而他们吴国才是雄霸一方的猛虎。
“堂兄请留步。”
这时从身后传来刘启的声音。
刘贤蹙了蹙眉头随即摆出一副忧愁的模样转过身去,朝来人拱了拱手,“太子殿下。”
刘启慢步走过去,“今日父皇同意堂兄回乡,你也得偿所愿了吧。”
“陛下宅心仁厚,吴国感激不尽。”刘贤朝宣室殿的方向拱手行礼,然后焦急的说道:“我还要准备出行的细软怕是不能陪殿下说话了。容我先走一步。”
刘启笑着伸手将他拦住,“你是我伴读也是我的堂兄,我该给你送行才是。”
刘贤心里既觉得事有蹊跷又有些不耐烦,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面带感激的说:“多谢殿下好意,只是我心中牵挂父王,怕是不能赴约了。”
刘启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好吧,我本想在长乐宫设宴为你践行的。你既然不愿那便算了。”
就在此时,一名驻守的未央宫卫尉来报说有一宫女有事请见吴王世子。
刘贤闻言皱紧了眉头,“我不曾跟后宫的宫女有牵扯,怕是误会,还请赶走吧。”
“哎?”刘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怕不是宫中有人思慕于你呢。人家从后头风尘仆仆的赶过来,这样驱走可不好,不如请过来吧。”
那名卫尉抱拳说了一声诺便将人放了过来。来的那人正是慎夫人身边伺候的琉璃。
“给太子殿下和吴王世子请安。”琉璃俯身行礼,低垂的眉眼里头浸淫着滚滚黑沉的恨意,“世子,可还记得奴婢吗?”
刘贤假装思索了一会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夏日甘泉宫内奴婢折花时碰见的世子,世子还说奴婢生的好。”琉璃不可闻的轻声笑了笑,“听闻世子要离开长安,奴婢想给世子送件东西。”
“哦?”刘贤心想这琉璃怕是不知道自己的家人都死了的消息顿时就放松了警惕。他温柔的看向对方问道:“是什么?”
琉璃从袖中拿出了一块包裹着的丝帕。只见她不徐不缓的将其掀开,里面赫然是一把匕首!
趁着刘贤惊愕之际,她愤然的将匕首拿起来快步的朝刘贤刺了过去。
“是你的命!”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那匕首顿时扎在了刘贤的脖颈上。
“噗呲”一声传来。这是匕首刺破皮肤,鲜血滚出的声音。
“来人!快来人!”刘启好似刚刚回神,他一脚踢开行刺的琉璃然后高声呼喊。
刘贤的脖子上还存有匕首,他喘着粗气跪倒在一旁,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堂兄,堂兄。你没事吧。”刘启在人涌过来之前扶住刘贤,宽大的衣袖之下他握住了那把匕首又往里推进了三分。
刘贤眼里淬满了恨意,他抽搐着嘴唇,断断续续的说道:“是你......”
可是回应他的只是刘启一声低沉的微笑。
此时巡视的卫尉已经将琉璃押了起来,她看着倒地不起的刘贤癫狂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是你说要娶我做妾室的,是你说会照看好我的家人。哈哈哈哈。你骗我!你该死...你该死...”
这时还没有走远的大臣都惊慌的围了上来,在他们眼中的画面就是倒在血泊之中的刘贤以及满手鲜血的太子刘启。
这场闹剧在卫尉将宫女押走,刘贤被太医院的太医抬走后才得以结束。
刘启的耳边都是大臣宽慰他的声音,他装作一副担忧的样子看向远处,心里却既激动又有些初沾人命的慌乱。但是很快为数不多的慌乱都变成了兴奋。因为他看到了在外层战战兢兢不敢与他对视的官员。这里头既有在朝为官的刘氏宗亲,也有先前一同参奏他的官员。
刘贤死了,为表哀痛刘恒特意将灵堂设在了未央宫中。在此期间刘贤私会宫女的花边新闻也陆陆续续传了出来。有说刘贤风流的,也有说他胆大包天的。总之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刘嫖自然也从陈午嘴里听说了吴王世子的下场。她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在于这样的事情他们竟敢在宣室殿前实行,尤其是当时刘贤的身边就是刘启。
“太子如何了?”她问。
“太子无事。只是陛下命太子给吴王世子守灵。”陈午道。
“那个宫女呢?”刘嫖接着又问。
陈午沉吟了片刻后轻声回答:“听说去到掖庭诏狱当天便撞柱身亡了。”
刘嫖叹了一口气。她能猜出来这个宫女跟吴王世子有所瓜葛,但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叫她命都不要也要行刺刘贤呢?“别瞒着我了,一五一十的说吧。”
陈午单薄的嘴唇抿了抿,眼中担忧的看着刘嫖的肚子。
“这样的事想必我们的孩子今后也会看到,有什么好忌讳的?我都不在意。”刘嫖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他们的孩子一出生就身居高位,免不了看到这些阴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