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曾见面的张媒婆此时也来了,说道:“芸娘,你不如改嫁,王员外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
王婶却摇了摇头,说道:“芸娘这情况,改价也不能再找本地人,应该要嫁得远远的,让柳誉找不到她。”
王婶的顾虑也合情合理,她怕柳誉日后回家,会对楚玉不利。
张媒婆听了这话,怔愣片刻后,她虽然可惜自己还没到手的谢媒钱,但她也明白,王婶说得在理。
“我再去给你寻摸一番,看看能不能找个离得远的可靠人。”张媒婆说道。
她们此时全心全意为楚玉打算,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原身帮过她们。
原身一身治病救人的本事,最领情的不是一直白嫖的柳氏族人,反而是这群外姓人,他们从来不奢望白嫖,得到便宜医疗就已经感恩戴德。
楚玉摇头,眼神坚定:“我还是柳誉的妻子,我要进京,我要去见他,我想知道为什么!”
王婶听到这话,赶忙劝道:“我的小姑奶奶,这还有什么好问的?男人要变心,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热心大姐张媒婆此时也在一旁说道:“男人升官发财死老婆,每年都有的事情,不稀奇!咱别寻根究底了,这就是一群没良心的东西,咱留着命,好好过自己的,别老想着进京城的事,安心等我给你挑个好的,你有一身本事,就算不嫁人也能过得好,别再想那个臭男人了。”
楚玉:……
楚玉直接被俩通透大姐劝沉默了,她若真是楚芸娘,此时听从她们的提议,无疑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道路。
但她毕竟不是楚芸娘,也不是来这个世界找对象的。
“两位婶子,你们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若是不问个清楚明白,我晚上睡觉都不会安心。”楚玉说道。
两人见她态度坚决,到是不好继续再劝下去。
楚玉没有管柳叶儿和柳谢的丧事,毕竟柳誉做了这样的事情,她恨乌及乌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但仍然有不开眼的族人,跑过来和楚玉念叨:“五郎虽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但是柳叶儿和柳十郎都还是个孩子呀,他们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么忍心看他们暴尸荒野?”
楚玉也没惯着这种人,当场甩了一个大耳刮子过去。
“你怎么能打人呢!”
楚玉面对这样的指责,直接说道:“我只是打人,你怎么就这么生气?那两个孩子都要杀我了,我都没这么生气!你这么善良,一定愿意为他们买棺材下葬吧?”
这个上赶着找打的族亲捂着脸说道:“我家里穷,又不像你,卖根人参就是二百两银子”
楚玉看了他一眼,心道自己还是打得太轻了,让他到现在还有胆子来哔哔。
楚玉又用力一巴掌甩过去:“县太爷也富得很,你去找他化缘呀!”
族亲捂着疼痛的另一边脸,张嘴说道:“县太爷也不是他们的嫂子……”
楚玉那扯着大旗,大声说道:“好哇,你居然说县太爷是个女人!”
“我我……我不是,我没有……”
他本就不是个伶牙俐齿的,此时被楚玉乱扣帽子之后,心慌得不行。
楚玉暗道,果然柳姓族人里,脑子稍微灵活一点的,都已经凉了,如今留下来的这些早就被边缘化的族人,想要挑出一个稍微会说话的都很难,战斗力如此低微。
经了这一遭之后,再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跳出来给楚玉添堵。
至于柳叶儿和柳谢姐弟俩的丧事,最终是由新族长出面操持的。
从楚玉闹着要殉夫开始,到如今楚玉要上京,柳姓宗族的男丁已经死了一半,这位新族长,是剩下一群人里,稍微会来事的那个。
他主动请缨成为新族长,其他人也没反对,这姐弟俩的丧事他也没敢找其他族人要钱,怕要了钱他就当不成新族长。
所以,最终这姐弟俩的后事,是他斥巨资买了两卷草席,请族人们帮忙安葬,从头到尾,他都不敢招惹楚玉。
楚玉也明白他的意思,之所以到了这个地步还要给这姐弟俩下葬,是新族长在赌,赌柳誉成了驸马后,他靠着这点帮忙入土为安的情分,总能占到点便宜。
楚玉懒得管他投机倒把的行为,而是有条不紊地安排起进京的事情。
为了这事,王婶还特意过来提醒她,道是她一个女人独行千里,始终太过危险,所以劝她和县里的商队结伴进京。
楚玉拒绝了,县里的商队半年进京一次,十多天前才从京城回来,货物还没有卖完,下次进京多半会在两个月后。
楚玉不耐烦将时间花费在等人上。
她收拾好包裹之后,出发之前,去了一趟县里。
原身就在县城里长大,对这里并不陌生,楚玉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医馆附近。
原身父亲的医馆,为了给柳誉凑钱,折价卖给徒弟,这些年,这位师兄对原身颇多照顾,每次收购原身的药材,都是按照最高价给。
楚玉这次来,却不是见师兄,她的目光落与医馆隔了两间房的低矮小院子上。
楚玉左右望了望,确保附近没人看见她,紧接着一个鹞子翻身,她就进了小院子里。
大白天这小院子里空无一人,可能是因为屋子里没什么值钱财物的缘故,房门都没有上锁,楚玉长驱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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