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确实没有对彼此熟悉了解到走进婚姻的地步,离婚也是周羡均在脱离情绪上头的冲动后,理性的决定。
周羡均说完,长臂一伸,绕在江眠脖子后面,他没碰到江眠露在外的肌肤,只是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肩膀:“该回头了,队伍动了。”
江眠正因为周羡均的话而出神,她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周羡均了。
她以为他自由随性无拘无束,在失忆后不可能和她继续婚姻,可他昨天却提出了那个不离婚的提议。他那样高傲自我的性格,在拒绝他的提议后,她以为他会生气,可他今天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甚至还更开朗随性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而且还主动替她解释了离婚的理由。
——为了走向幸福。
多么美好通透的一句话,她原本已经把周羡均当作一个肤浅庸俗的人,所以她很意外这样的话竟然会从周羡均的口中说出。
江眠看着周羡均轮廓干净的侧脸线条,真正的周羡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忽然有一瞬的好奇。
不过这股好奇的情绪只持续到江眠排到办事窗口,就到此结束了。
她把所有材料交给了工作人员,周羡均正如他自己所说那样像是一个陪同者,除了签了一张表,其他的动作全部是江眠来操作执行的。
不是周羡均故意偷懒不出力,而是江眠抓着这些材料就好像抓着自己的命运一样,只是这一次她的想法不再模糊,而是很清晰的认识到,她现在的决定就是要把她的生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周羡均看出江眠对离婚的重视与紧张,他不清楚这件事情是不是对绵绵有特殊的含义,但他体贴的没有去打扰,只是默默站在了一旁,用一种旁观好奇的心态见证着一切的发生。
周羡均全程都非常的配合,当轮到他们这对夫妻办理手续的时候,他都格外安静,只在看到江眠交上去的照片时,低声问了一句:“和结婚证上的照片一样?”
离婚提交上去的照片,看妆发像是从结婚证上直接裁剪下来的。
难怪绵绵没让他准备照片,不会这样真的不会太简单粗暴了吗?
“没必要再重新拍了。”江眠的语气有些冷酷,回答周羡均后,她又看向工作人员不放心问道,“两次提交的照片一样,有影响吗?”
得到工作人员的否定回答后,江眠恢复了镇定,专注得等着工作人员为他们办理手续。
这期间江眠莫名的紧张,她精神处于一种高度紧绷的状态,昨天的不顺利,让她担心今天也不能顺利离婚。她甚至在脑海中浮现出白女士突然冲进来阻止的场景。
幸运的是,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
两个红色的小本子交进窗口,再从窗口退还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两个绿色的小本子。
当江眠拿着绿色本子走出民政局,看见岚城春日少有的大晴天时,她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灼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手背裸露皮肤上的刺痛提醒着她,之前她与周羡均的种种才是一场梦,如今大梦已醒,她又回到了现实的人间。
江眠长长得吐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她正准备打车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周羡均正迈着双大长腿安静闲适得跟在她后面。
好像在她说了没必要重拍后,周羡均就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还跟着她做什么呢?
现在他们之间不是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吗?
江眠这样想也这样问了出来:“你跟着我还有什么事吗?”
周羡均一副“你终于想起我这么大个人的存在”的神情,他单手插在裤袋里,眼瞳漆黑明亮,慢悠悠地回:“有东西落在你这儿,你还没还我。”
是漫不经心的语调,偏偏又透着股认真。
让人忍不住去猜他话里的真实含义。
江眠抿了抿唇,她没问周羡均是什么东西落在她这里了,她潜意识比她先意识到周羡均的危险,她提前给自己设了一个屏障,把自己保护在屏障里面,显露出拒人于千里外的疏离冷淡来。
仿佛她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周羡均并不在意江眠的沉默,也完全没受安静气氛的影响,他笑了笑,迷人而随性地指了指江眠的手:“可以把我的那份给我吗?”
江眠低头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握着的两份离婚证,她恍悟过来:“哦,对,还有你的一份,我刚才不小心把你的那一份给拿了。”
江眠松了大一口气,她赶紧把属于周羡均的那份离婚证还给了他。
周羡均接过巴掌大的证书,他的视线依然停留在江眠的脸上,他勾唇问:“我看你刚才松了口气,你是在庆幸什么吗?”
江眠被周羡均问得猝不及防,直接被换气呛到,她手掌捂着唇,咳得有点厉害。
她忽得又想起了失忆前周羡均的好来,他从来都是体贴的,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问些不合时宜的问题。
很多在江眠看来应该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被周羡均直白问了出去。
这让江眠有些不舒服,她咳了好几次终于缓了过来,让心中把这些难受都归结在了周羡均,她觉得周羡均就是故意想让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