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走廊只有他们二人。
这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鼓掌,原是一曲落幕。
台上之人弯腰致谢,台下听众眼底爱意流淌。
原来这戏曲内有乾坤。
“柳公子,你当真对我没有半分情意吗?”
人群当中,一个少女略带哭腔的声音立即吸引了夏青梨的视线。
姑娘同样被蒙上了一层灰布,只闻其声不见其真实长相,“为什么?柳公子,你不是说我与旁人不同,是真心待我的吗?”
站在她面前男子虽身姿挺拔,依旧看不见脸,“陈小姐,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来看,若是让你误会了,在下道歉。”
陈?她姓陈吗?难道这里是陈君怡的梦境?
这算是误打误撞创进来了吗?又或者是梦娘故意让他们看见的,不论如何,得先弄明白陈君怡为什么会做这个梦。
也就是破心魔。
可谢霜芜并无此想法。
只见她缓缓抬手,昏暗的光线下,他的指尖打出淡淡的光芒。
夏青梨生出不好的预感,忙握住他的手,扑灭了尚未聚集灵力,“谢公子,你在干嘛?”
“跟之前一样,毁了梦境,走出去。”
语气中似乎比刚才兴奋了些。
想要出梦境的方法有三:一是杀了织梦者,二是帮梦境的主人破心魔,三表示暴力拆除。
在这三个方法中,唯有第三种会令自身遭到反噬。
夏青梨头疼,而且她现在还不能出去呢。
小姑娘搬出旅游经典名言,“来都来了,不妨到处看看,说不定就有意外之喜呢。”
“梦境强行被毁,自身遭到反噬,犹如万箭穿心,万蚁啃噬,而且,创造这个梦境的妖魔会尝到百倍痛楚,光是想想就令人开心。”
他像是碰上了多大的好事,唇角的笑压制不住,“你不觉得吗?”
这种杀敌一千自毁八百的做法,夏青梨无法认同。
还有,能不能别老问她这么变态的问题?她怕哪天真的忍不住给他一巴掌。
但她现在必须阻止他。
眼见劝也没用,夏青梨低声骂了句“疯子”,头脑一热,冲过去双手锢住他的腰身。
谢霜芜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做,几乎是僵住了,任由她带着自己越过木栏杆,将他奋力推向一楼。
当然,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夏青梨被撞的眼睛直冒金星。
从天而降的两个人引起了巨大的骚动。
人群围在两人周边,将其包裹得水泄不通,嘴里还窃窃私语,讨论两人的来历。
夏青梨缓慢坐起身子,还未看清眼前景象,耳边传来一道暧昧不明的声音,甚至还有些娇气……?
“我的腰好疼啊。”
什么腰?
她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跨坐在他腰间,刚才没注意甚至还摸了一把。
“这也太大胆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这种事情。”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忘了礼义廉耻吗?”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些话没让她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是惊恐。
通常来说,这种场景的作用是帮助男女主提升好感度,但把剧本发给她跟反派时,只剩害怕!
她急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没注意脚下崴了一下,差点摔倒的时候,是陈君仪好心拉了她一把。
“姑娘,你没事吧?”
夏青梨抬头望去。
虽然她戴着面纱,但眉眼之间依稀可以认出,确实是陈君仪本人。
这个时候的她还尚未陷入沉睡。
站在他身旁的男人生得唇红齿白,五官清秀,唯独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深情。
从刚才的对话中,可以确定一件事,陈君仪喜欢这个男人,问题在于:她是真心喜欢,还是被梦娘操纵的。
这种问题,直接问估计也问不出来。
陈君怡好奇地看着夏青梨,“姑娘也是来听戏的吗?”
夏青梨正想说是,突然之间,斗转星移,眼前的虚像逐渐模糊。
昏暗的畅音楼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一抹艳丽的红。
似是谁家办喜事,整个街道都换上了红色。
与此同时,身后的那股视线更是让她脊背升起一股凉意。
当时那种情况,换做是谁都会想方设法地阻止她,只不过她的方法偏激了点。
所以不能完全怪她。
她故意低着头,露出歉意的笑来,“刚才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的腰还好吧?”
他忽地笑了,“疼死了。”
夏青梨当然不会信他,疼可能是真的,但绝不会死。
“我听说甜的能缓解疼痛,要不我们去买点糖吃吧。”她趁机拖延时间,总不能让他真的发疯毁了幻境。
“好。”谢霜芜果断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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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条街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路过的狗都得系上红带,拿着糖葫芦的孩子天真地在路边嬉戏打闹。
“今日陈小姐大婚,见者有份,见者有份。”
酒楼的二楼,有人朝楼下不要钱似的撒喜糖。
所有的喜糖都是用红纸包着的,上面写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象征着对新人的祝福。
夏青梨随手捡了几颗喜糖,剥开塞进口中,又给谢霜芜剥了一颗,趁其不备塞入他口中,“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我没骗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