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哥儿正色道:”这个呀,布衣店都有,价格都是统一的,荷包收一文一个,帕子收两张一文钱,布料针线交了押金可以从店里拿,也可以用自己的布料针线,掌柜的会把钱补回来。“
他压低声音说:”咱们村可多人做这活了,大家都是闲着的时候绣绣挣些小钱,清哥儿,你要是无聊的话,也可以拿些回来做打发时间。“
林清玖若有所思。
冬哥儿见他在发愣,轻声道:”清哥儿!你发什么愣呢?“
林清玖回神,不好意思道:”啊,抱歉冬哥儿,谢谢你昂,等会儿我也去瞧瞧看要不要也拿些回来做。“
许灏瑞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撑着脑袋看向路边。
牛车摇摇晃晃催人入眠。
两个小哥儿的话题结束不久后,冬哥儿就打起了哈欠。
哈欠像是会传染一样,不多时车上的村民们都陆陆续续跟着打起了哈欠。
渐渐地,热闹的谈话声低了,没了,一片人都耷拉着脑袋,打起了小呼噜。
林清玖也被一旁的冬哥儿影响,眯上了眼,小脑袋一点一点摇晃着。
许灏瑞陡然感到肩上一沉,侧过脸低眸,见清哥儿白玉般软乎的小脸正靠在自己肩上,小扇子般的睫毛轻轻地覆盖在下眼睑上。
估摸是硌得得不舒服,使清哥儿眉头微微蹙起,下意识地蹭了蹭似想寻个舒服的位置。
许灏瑞见状微倾身子靠着车壁揽他入怀中,让他枕着自己肩前睡。
牛车走在官道上有些许颠簸,遇上一个大颠簸,惊醒好些打着瞌睡的村民。
他们迷迷瞪瞪睁开眼看了一眼路旁,复又瞌上眼帘继续陷入待完的梦乡。
当然也有被一个大颠簸而惊跑瞌睡虫的人在,比如冬哥儿,他捂着额头睁开含着泪光的眼,面对娘亲的询问,摇了摇头。
张婶被他磕了一下,也清醒过来连忙小声询问,见他摇头没事就继续闭眼养神。
冬哥儿揉着撞红的额头转向左边,见清哥儿在许颢瑞怀中睡得香甜,他顿了下缓慢地将脑袋转了回来。
对不起,打扰了。
再比如,坐在车尾的那几个哥儿和姑娘们。
他们脸皮薄来得晚些,上车时也不好意思和坐在中间的婶子和叔么们抢位置,只好挤堆坐在最摇晃的车尾。
”小兰儿,那是你堂兄嘛?“
一十四五岁着桃色短襦长裙的小姑娘,用手肘碰了碰她身旁同样年纪着浅蓝色衣裙的小姑娘,低声问。
被戳的小姑娘还未完全从瞌睡中清醒过来,茫然道:”什么糖?“
桃色衣裙的小丫头瞬间气馁,叹气道:”你这货就知道吃,你看前头那是你堂兄吗?“
许如兰这回听清楚了,探出小半个身子往前瞧,不确定道:”我都好几年没见着二哥了,瞧着不太像啊,欢欢,你怎么会认为那是我二哥呢?哈哈哈,我祖母说二哥是个木头愣子,你瞧他那般俊朗哪儿愣了,肯定不是。“
她打着哈欠坐好,三四岁的时候,二婶就带着二哥离开,她哪还记得二哥长什么样,祖母又从不让他们到村尾玩耍,她能记得有个二哥就不错了。
何小欢无言,不死心压低声音道:”他和村尾的张婶一块,旁儿又坐着个漂亮的小哥儿,昨儿村里不都传了嘛,你堂哥找了个漂亮的小夫郎,我瞧着这就是他。”
虽然年龄差不大,但原主自从他娘病重后就不在打理田地,整日和张大壮往山上跑,同一个村的,她也不怎么见过许颢瑞。
坐一起的蓝色中长衫长裤的一小哥儿看着睡得贼香的林清玖不由心生羡慕,附和道:”我瞧着也是,嗳你二哥长得好俊,看着很疼爱你嫂子诶,不过那哥儿长得真漂亮。“
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对另一伴有着无限的遐想,谁不想有一个体贴的如意郎君呢。
许如兰:”......“你们这是要摁着我脑袋认哥嘛?
一旁默默听着未做声的哥儿和姑娘们,大家都看着车前头那对璧人各有所思。
半个时辰后,牛车抵达城门外,陆陆续续而来的牛车排挤在城门口。
一批又一批提着篮子背着背篓的村民像下饺子般,从车上下来又哗啦啦涌向城内。
还在城外的人见状足以想像,此时城内是多么的熙熙攮攮。
周遭嘈杂喧嚣,车上一片寂静。
林清玖迷蒙地睁开眼,见一车儿的人都在静静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他愣住,怎么了这是?
赵大爷还在拉着牛车寻找停靠的位置。
许颢瑞见他睡得香,又没到下车的时候就没有叫醒他。
”清哥儿醒了?刚好到城门外,等牛车停稳就可以下去了。“
头顶上传来许灏瑞清朗的声音,他就着这姿势仰头,依次看到许颢瑞性感的喉结,光洁的下巴,才意识自己正趴在这个人怀里。
定是他睁眼的方式不对。
林清玖闭眼开眼。
车上的叔么婶子们,瞧着他的反应,哄然大笑。
听得林清玖更是头也不敢抬,端坐起身子双手捂着脸。
赵大爷还在拉着牛车找位置,他们一时半会还不能下车。
许灏瑞见清哥儿露出的一截白皙的后颈都羞红了,想着往日他脸皮薄经不住打趣的性子,开口对车上的乡亲们道:”叔么婶子们,清哥儿脸皮薄,大家就别取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