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房睡了一觉,再醒来院子空荡荡的,哑女也不知去向。杜季青百无聊赖,也不知玉兆放哪去了,备用机该跟谁申请呢?
话说有段时间没看到腾骁了,他最近也没有在练兵,外头的演武场空荡荡得像是被荒废了。杜季青出去寻人一问,才知道罗浮召集大部分精英云骑外出征伐,定是去狩猎丰饶的。
他去了不夜侯听书,才勉强知道仙舟人有多么痛恨丰饶势力,仿佛是不共戴天一般,而又有些外来人特地来仙舟寻找丰饶,求问长生。
他就笑了,像魔阴身那种半死不活的永生,谁稀罕呢?
除非像刃能够维持人类外形,还有自己的理智的,虽然有时候疯疯癫癫,比那些头上长花长叶子的丰饶怪物好多了。
杜季青敏锐察觉一道目光扫过自己,似有似无从头到脚审视他,装作不经意回头一看,跟一名紫眸青年撞上视线,对方很明显没掩饰好表情,立马红着耳朵扭头想走,捏了捏拳头又不忍当过这次相遇机会,才走出两步,他又折回身子走过来。
他在杜季青面前坐下,对上狐人笑吟吟的眼眸,青年人说:“我叫应星,目前正在朱明工造司学习。”
狐人还是支着下巴笑看他,应星深呼吸平复激动的心情,放在深色裤子上的手再次慢慢收紧,也不敢看他,鼓起勇气说:“名字,你的名字是……”
“乱玉哥哥!”浅紫发色的少女一眼在街道就发现了目标,她飞扑进杜季青怀里,气鼓鼓摸他腰间,“你果然是又不带玉兆就出来了,我给你发了好多消息,你都不回我!”
“抱歉,抱歉!”
乱玉么?名字真好听。
应星看着他怀里的活泼少女,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应该……不是情侣吧?看着更像是兄妹?
杜季青的白发是纯粹的白,就是发尾染了点金色,像是被火烧云烫过一般,跟狐人少女的淡紫色不同。他安抚了少女,回头对应星说:“乱玉是我的字,杜季青才是本名,你都可以随意称呼我。”
“乱玉哥哥,他是谁呀?”白珩瞧他眼熟,托腮想了一会,“哦,朱明工造司最近崛起的短生种天才对吧,听说你才二十岁不到,就把那些两三百岁的老工匠杀得片甲不留!”
“过谦了。”
“不对啊,我听他们说你可是年少轻狂,傲慢得很呢,怎么这么谦虚啊。你的脸好红哦,该不会是……被我们狐人族第一美人的乱玉哥哥给吸引到了吧?”
应星一愣,绯红迅速占据面颊的白,他不知所措了一会,才继续望着杜季青的眼睛,“自那天匆匆一面,已经是无法忘怀,希望没有唐突了你。”
“噗嗤,哈哈哈!”白珩笑得直不起腰,又正色对杜季青说,“肯定是出征了,所以才没在你身边,你说我要是把这事儿跟他一说,会怎么想呢?”
杜季青摇头:“你可别因一己之快祸害了别人。”
“怎么会,我想这位小哥一定勇敢得很,说不准还能成为仙舟一大助力,往后都要一起并肩作战呢!到时候感情复杂起来,你的病症也该好一些了。”说到话尾,本是笑容满面的少女变得落寞起来,杜季青抬手摸摸她的耳朵,她拉下他的手贴在面颊,感叹一般说,“希望我们都能够好好的。”
“会的。”
“嘿,那谁,应星对吧?你应该还没有坐过伟大的飞行士白珩小姐的星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坐我星槎转完星槎海中枢一圈还能够站得住的话,我就让你跟乱玉哥哥约会一天怎么样!”
“真的?”
“骗你干什么,我向来说一不二,为了他的病症,你可要拿出百分之两百的热情去爱他啊!”
杜季青看着就是个健康的人,怎么会生病呢?
应星不解:“他生病了吗?”
“你以后就会了解的啦,现在说了你也不清楚。走了,上星槎,记得系好安全带哦!乱玉哥哥,你要一起吗?”
杜季青如有不好的预感,如果上了她的车就会出事,他摇头说:“不了,你们玩吧,安全为上。”
“知道啦,这句话你都说了上千遍了,姑奶奶我就算运气再差,什么时候真出过事?小鬼,快跟上来,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杜季青坐在不夜侯前续茶喝,边听着说书人富有感情的声音念道:“都说龙尊此人眼高于顶,一般貌美女子皆不入眼,可英雄难过美人关,总有他为之折腰之人会出现,各位听客可猜猜她是谁?”
“谁啊,别卖关子了!”
“那必然是能够与之一较高低的‘寒光一剑,手摘星辰’的剑首——镜流!”
“噗!”杜季青本聚精会神听着,听到最后两个字直接笑喷了。哈哈哈,丹枫喜欢镜流,年度最大笑话!
说书人还在一本正经造谣:“往年征伐步离人、抵御毁灭进犯,二位绝世高手配合默契,一套女进男退的战术可扫尽千军万马!据说每次战争结束,龙尊饮月君便会运起云吟之术让血海湿地开遍鲜花以表达感情,剑首大人亦出冰花回礼,二位郎情妾意,委实情深!”
杜季青真想立马变出一部手机来,好录音给丹枫听,以他冷冰冰的性子,说不准会破防。正想着事情,耳边拉长而过一串少女银铃的笑声,随之一道黑影飞扑掠过,杜季青好像看到了应星惊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