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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玛丽丝道:“别墅里有雪地装备,我们或许可以离开别墅,寻求支援。”
  她翻过建筑日志:“在本杰明事件后,莫里斯别墅做过许多改造,包括一个隐蔽的装备库。”
  “去看看吧,”她轻声说,“总比呆坐着强。”
  装备库隐藏在酒窖后,他们在装备库里找到了全套的防寒设备和一辆雪地车。
  暴风雪没有停止的迹象,四人望着窗外的风雪,心中一寸寸凉下来。
  如此严酷的暴雪,每一粒雪、每一寸风都不亚于刀剑劈砍,朦胧的天色与满目的白色使人难以辨认方向,低温每分每秒都在消耗求生者的能量,直到人们葬身雪中。
  想要抵达生,你要先穿越死。
  劳拉脸色苍白:“要不然……”
  别墅另一角传来的巨大爆声打断了她的话,天花板上掉下来久未打扫的灰。
  艾玛丽丝心头一跳,她的嘴唇罕见地发白,像一层霜盖在唇上。
  她沉默片刻,抓住劳拉的手:“没时间拖延了。我们分两个人去找红头罩,另外两个人留在这里,以防情况有变。”
  她看向阿雷斯和古玛:“你们谁和我一起去?”
  古玛道:“我和你一起去。”
  他摘下厚重的眼镜,用力擦了擦,叮嘱留在装备库的两人:“杀手不知道在哪里,你们千万别随便行动,等我们回来。”
  他们向爆/炸的方向跑去,穿过大半个别墅。才三分钟不到,炸开的落地窗边堆起一层
  薄薄的雪。
  深坑深不见底,艾玛丽丝向里喊了几声,她的声音像一颗投入大海的石子,没有引起一丝波澜。
  古玛克制地站在一边,避开寒冷:“我们回去吧。”
  “我们回不去了。”艾玛丽丝说,“你准备在返程路上杀了我,再折回去杀掉劳拉和阿雷斯,不是吗?”
  检察官的笑容微僵。
  艾玛丽丝偏头,一双清冷冷的眼睛看着他:“别墅停电最有可能的原因是暴风雪,可你一下就判断出了是有人割断电线。”
  “不过也是,”她平静道,“红罗宾和红头罩都被你支开了,只剩下三个任你宰割的普通人。一时忘形出现破绽是正常的。”
  在杰森也失去联系后,艾玛丽丝意识到,莫里斯别墅的地下密道一定不止建筑日志中记载的那些。
  这里早早就成为了敌人的巢穴,而她们无知无觉地踏了进来,还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古玛的微笑淡去,严寒在此刻冻住所有运动的分子。
  呼吸之间,相对而立的两人心中不知转过多少念头。
  古玛的手刚一伸,跳跃的电光从他背后迸发,他失声惨叫,重重倒下,只有皮肉仍散发出阵阵焦糊味。
  艾玛丽丝绷住的一口气缓缓松下。
  单凭一句语言漏洞推断谁是真凶很勉强,她笃定的语气更多是为了诈一诈古玛,好在对方没沉住气,几句话被她诈了出来。
  阿尔弗雷德的防身小道具电磁钮,她在三个人衣领后都贴了,眼下赶去回收阿雷斯和劳拉身上的电磁钮还来得及……
  思绪停滞,大脑好似被人敲了一锤,陷入短暂的空白。莫名的酸胀让艾玛丽丝垂眼,看清穿透胸口的雪亮刀尖。
  那刀尖不沾一丝血,锋利透凉。
  血从伤口处一股一股涌出来,随即抵在她背上的手一动,将刀抽出来。
  艾玛丽丝四肢发软,差点跪下去。
  她捂住伤口,古玛检察官甩掉刀上的残血。他的眼镜在高压电流的袭击下爆开,玻璃扎进眼角。
  他皮肤表面的伤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长好,旧的皮肤褪成点点黑壳脱落,新生的皮肤透出诡异的粉红色。
  艾玛丽丝瞪大了眼睛,古玛叹道:“你实在是一个聪明的
  人,如果不是任务要求,我也不想杀了你。”
  “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恐怕真要栽在你手上。”
  他说着,在艾玛丽丝的腹部又捅一刀,一刀两洞。刀上仿佛淬了火,在艾玛丽丝的血肉里烧着。
  艾玛丽丝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古玛低下头,听见她说:“我给劳拉留了纸条,十分钟内我们没回去,她和阿雷斯直接离开。”
  艾玛丽丝猛地张手,将一样东西牢牢黏在他的胸前。
  小型推进器瞬时燃火,可怕的冲力带着古玛倒飞出去,冲破本就遍布裂纹的落地窗,一头摔进雪里。
  艾玛丽丝勉强支撑自己爬起来,她原本要向别墅里跑,但古玛迟迟没从雪堆里出来,他迟缓冒头,脸上被玻璃割出的擦伤没有愈合。
  艾玛丽丝脚步一转,朝铺天盖地的暴雪跑去。
  古玛拽掉不再运作的推进器,他的犹豫仅存在了数秒,他拾起掉落在一旁的匕首,大步追上去。
  艾玛丽丝在雪地里踉踉跄跄地奔跑,风很冷,可她身上的体温好像在不断升高,血液要跟着脑浆一起沸腾。
  身后的人不紧不慢地追着,他不着急了结她的生命,而是悠哉游哉地和艾玛丽丝玩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风雪的尽头,艾玛丽丝不得不停下,鲜血浸染了她的足迹,在积雪深厚的断崖前积成一个赤红的小坑。
  第三刀洞穿了艾玛丽丝的肩膀。
  这一刀抽走了她的所有力气,她跪在雪上,翻身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