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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暂且应道: “我知晓了。”
  时候不早了,陈舟行向苏宛道: “这些菜我忘了吩咐小二打荷,是我要带回去给刑部官吏们尝尝的。”
  “我这就去唤小二。”苏宛站起身来,正欲抬步离去。
  “等等,”陈舟行伸手抓住苏宛的细腕,掏出一只竹简,道, “掌柜的,可否帮我印个桃花戳?”
  苏宛回首,撞入陈舟行一双含笑的眸子中,一时恍惚。
  忽而听见门口有声响,苏宛抽出手,支支吾吾道: “我,我叫小二来先给你打荷,再,再给你盖戳。”
  说罢,她只觉脸上烧得厉害,逃也似的溜出了雅间。
  齐声一直守在门口,见苏宛似是慌不择路地下了楼去,不解地走进屋内,向陈舟行问道: “大人,可要属下去追那姑娘?”
  陈舟行喝了口茶,神色冷得与方才恍若两人: “不必。近日可有异常?”
  就在前日,陈舟行遣齐声指派了几个小厮每日在琼苏楼附近晃悠,齐声本还不明所以,心想一寻常食肆有什么好盯着的,直到今日,他才明白自己主子是何意。
  齐声回道: “今日有几人鬼鬼祟祟的,在琼苏楼小厮运食材的路上造了不少路障,我们派的几人都清理了,没耽误什么。”
  “那几人可查清楚了哪来的?”陈舟行寒眸低垂,问道。
  “查清楚了,属下们一路尾随,看着那几人进了金玉楼。”
  陈舟行冷笑一声: “我就知安候是坐不住的,他和贵妃想拉皇后和太子下位,定不会元宵宫宴这等机会。”
  再多的话就不便继续说了,待齐声唤小二将菜打荷好后,陈舟行领着他出了琼苏楼。
  苏宛自打从雅间出来后,就一直坐在庖厨里发呆,魂不守舍的,等芸香来寻她说第一桌用晚膳的客人来了,她才回过神来。
  这桌客人点了一份鸭包鱼翅,此样菜品还是琼苏楼开张以来头一回被点。
  鸭包鱼翅的做法重在处理鱼翅上,定要将鱼翅泡发完全,再除净沙子,修剪毛边,随后在锅中加入葱姜及料酒煮沸烧开,还得上蒸屉蒸上片刻。
  将鱼翅蒸好晾凉后,将其塞入处理好的整鸭鸭腹中,除了葱姜,料酒外,还需加入火腿肘子进锅焖煮提味。待香味漫出,这酥烂肥嫩,味鲜滑润的鸭包鱼翅就做好了。
  才做完一盘鸭包鱼翅,前来报菜名的小二愈来愈多,苏宛便专心于烧菜上,不再分神。
  ……
  此后接连十几日,琼苏楼都在这万商节中独占鳌头,不仅苏宛的过人厨艺在京中传扬开来,就连竹简集戳之事也被众人一传十十传百,不少来客都是为了玩竹简这新奇玩意。
  见了此等盛况,京城中谁人都道这琼苏楼掌柜定是万商节魁首。
  谁知,就万商节还剩十日结束之时,琼苏楼的粮仓在夜里叫人一把火给烧没了。
  苏宛第二日来的时候,储粮的仓库早已被烧的面目全非,地板与墙上皆是乌黑的火迹,大米被烧得一粒不剩。
  这粮仓向来是看管小心,远离一切火源的,怎么忽地就着了火?
  苏宛顿觉此事蹊跷,在粮仓里来来回回绕了几圈,终于在一角落里找到了一小块烛蜡,足以佐证这场火是有人蓄意为之,并非意外。
  可现下比起揪出罪魁祸首,更紧急是的如何补足这些被烧光的粮食,毕竟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有客人来,这粮食都没了,还怎么开店。
  苏宛走出粮仓,深思熟虑了会儿后,唤来了几个小二,一半人去那官府报官,一半人与自己一同去购置粮食。
  她领着小二一路到了米铺,没成想米铺凑巧关了门,门口还贴了张告示,说是店主有事在身,万商节后再开张营业。
  “真是稀奇,怎的什么事都叫我碰上了。”
  苏宛牢骚了一句,并未气馁,连忙又提步往其他米铺寻去,不料竟无一家米铺开着门,且统统都说万商节后再开店。
  这其中定有古怪,苏宛走进米铺隔壁的一家铺子,出声问道: “掌柜的,你可知隔壁这米铺为何闭门?”
  铺子掌柜答道: “为何闭门我不知,但我昨日见着似是金玉楼来了人,将隔壁的米全买走了,大概那掌柜是的去重新屯米了罢。”
  金玉楼?
  苏宛顿时大悟,那安候定是见琼苏楼客人每日众多,有夺魁势头,按耐不住开始对琼苏楼下手了。
  可她不过只是得知金玉楼买断了粮食,并无其火烧粮仓的证据,不能贸然去官府报案,况且以安候的势力,就算是他做的官府也不敢动他一根毫毛,怎么算都是苏宛吃亏。
  现下顶顶重要的事,还是如何获取粮食,与安候这仇,只能日后再算。
  苏宛在米铺前徘徊了许久,若是出城找粮,来回也得花上四五日,这短期内的米该如何寻得。
  她倏尔想到,万商节之时每个食肆酒楼都会多囤些米,林伯和孙大哥的楼里定有些多余的,再去旁的一些食肆酒楼里都求点,应当能挨过几天。
  不多耽搁,苏宛当即携小二们去了林伯和孙大哥的食肆。
  老林在听说了琼苏楼的遭遇后,惊叹竟会发生此事,再一听估摸是金玉楼的手笔后,不免担心起苏宛来,毕竟安候行事乖张,今日敢烧琼苏楼的粮仓,明日指不定就烧苏宛宅子里去了。
  在劝说了一番之后,老林见苏宛仍是执意继续开店,便也只好作罢,让自家小二提了好几袋米出来赠与苏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