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消停了。”
刘家和韩家住在同一个巷子里,一家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最喜欢占别人便宜,自己也吃不得一点亏。
韩兰芸有点失望,好在韩榆带来的好消息弥补了她:“奶一大早就让大伯娘和娘去集市买了菜,就等你们回来好好庆祝一下呢。”
看来齐大妮对他很有信心。
韩榆朝坐在屋檐下晒太阳的齐大妮一笑,已经期待起今晚的饭菜了。
与家人说了会儿话,韩榆回去继续抄书。
虽然他现在不缺钱,但表面工作要做好,绝不能让韩松察觉出端倪。
将剩下的几篇文章抄完,韩榆跑去找韩松:“上个月的书二哥抄完了吗?”
也是巧了,韩松也在抄书。
他闻言头也不抬:“还剩最后几句。”
“那我等你,咱们一起送过去。”韩榆搬了张凳子坐下,自觉拿起一本书看,并不打扰韩松抄书。
约摸一刻钟后,韩松放下笔:“好了,走吧。”
两人把书送到书斋,得到一笔对于农家子而言十分可观的银钱。
掌柜在看到韩家兄弟二人后,笑容就没落下过:“我听罗家私塾的学生说了,你这回考了县案首?”
韩榆惊讶于消息的流传速度,面上不显:“确有此事。”
掌柜一脸唏嘘:“你们兄弟俩可真是了不得。”
韩松神色淡淡,韩榆只一味地笑。
掌柜见两人谈兴不高,很有眼见地谈起正事:“还是三本书?”
韩榆递上押金:“对,各三本。
”
掌柜把书放到韩榆手边,忽然想到什么,神秘兮兮地说:“对了,前几日有人请我帮忙找润笔的,你们要接吗?”
润笔?
韩榆下意识看向韩松,征求他的意见。
韩松毫不犹豫地拒了:“四月府试,八月又是乡试,忙不过来。”
掌柜又眼含期待地看向韩榆。
韩榆当然选择和韩松统一战线:“实在对不住,抄书所得已经足够了。”
掌柜只好放弃:“那祝您二位旗开得胜,榜上有名。”
韩榆十分受用:“借您吉言。”
从书斋出来,韩榆百无聊赖地盘着银锞子,四下里张望。
忽然瞥到两个熟悉的人,眸光一定。
韩榆揪住韩松的衣袖,轻晃两下:“二哥,那是韩椿和韩柏吗?”
韩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
韩椿韩柏穿着洗得发白的衣裳,上头补丁叠着补丁,头发又脏又乱,结成一缕一缕,仿佛顶着二两油在街上晃荡。
和他们俩同行的,是几个吊儿郎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年轻男人。
在镇上住了几年,韩榆一眼就分辨出他们是这附近有名的地痞流氓。
欺男霸女,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所以他们现在跟这群人搅和在一起了?”韩榆嘶声,“我以为她起码不会让他们走上歪路。”
韩松淡声道:“她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做出当街殴打老人的不耻之事,又怎会管侄子侄女的死活。”
韩松对那两人的事不感兴趣。
事实证明
,他们的结局与韩发、齐二妮是否还活着无关。
对韩松而言截然不同的两辈子,对他们却是同样的结局——成为地痞流氓中的一员。
偶遇韩椿和韩柏只是一个小插曲,对方并未注意到韩榆二人,韩榆也无意和一群地痞起冲突,便拉着韩松悄无声息地走了。
回到家,发现韩兰英和韩兰铃带着各自的夫君儿女来了。
去年,两位姐姐先后怀孕。
韩兰英诞下独子方卓成,韩兰铃则是一对双胞胎女儿,刘冉和刘灵。
三个孩子还小,甚至无法独立行走,在韩榆的提议下,两个姐姐把孩子送去齐大妮屋里,和韩文邈、张宝珠一起玩。
闲来无事,韩榆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玩闹。
韩文邈显然对今日新买的玩具很满意,抱在怀里一直没撒手。
韩榆捏着拨浪鼓,在张宝珠上方轻摇两下。
小姑娘眼睛睁得溜圆,眼珠子跟着拨浪鼓走,嘴里发出奶声奶气的婴言婴语。
姐姐姐夫今日前来,是为了庆祝韩榆成为案首。
席间,韩榆以茶代酒,敬两位姐夫:“成哥儿还有冉姐儿灵姐儿都是乖孩子,我很喜欢他们。”
两位姐夫嘴角齐齐一抽,这一副小大人的语气是什么鬼?
不过他们也很疼爱自家孩子,欣然接受了小舅子的夸赞,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酣饭足,刘玉宣借着酒意上头,把手搭在平日里见了就发怵的韩松肩膀上:“韩松啊,你好好考....
..嗝......你考得好,我、我也替你高兴哇。”
韩松:“......”
所以说他不喝酒是明智的,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发酒疯的。
方维也跟韩榆勾肩搭背:“榆哥儿你好好考,等成哥儿满四岁,我就让你给他启蒙,到时候也考个案首回来玩玩。”
韩榆:“......”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还有,方卓成是你儿子,凭什么让我累死累活给他启蒙?
“咿呀~”
韩榆循声望去,是方卓成在发声。
好吧,启蒙就启蒙。
谁让这小子可爱呢。
-
姐姐离开后,韩榆又投入到紧张的备考中。
除此之外,韩榆也不能落下私塾的课程。
二者兼顾,难免有点分身乏术。
于是乎,小白开始了跟随主人穿书后头一回的加班,不分昼夜地给韩榆充电。
饶是如此,韩榆精神层面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到疲惫。
关于这一点,韩榆隐藏得很好,连敏锐的韩松都骗过去了。
这期间,冯宁带着默写的县试答案过来,向韩榆讨教。
韩榆也不藏私,详细为他解答了。
四月下旬,府试开考。
府试前一天,韩榆和韩宏晔抵达提前半个月预定的客栈。
当天下午,韩榆和席、沈二人拟写了一篇策论,又互换批阅,眼看夕阳西斜,便尽早吃了饭,强迫自己躺下入睡。
寅时三刻,韩榆准时起身,用完饭小歇片刻,和同窗前往贡院。
卯时一刻,贡
院大门打开。
候在门外的考生自发排成数列,接受初查。
轮到韩榆时,韩榆把考篮上交,双臂展开,任由严肃冷冽的官兵搜身检查。
韩榆本就不喜与人接触,陌生人尤甚。
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韩榆还是硬着头皮忍耐下来。
“好了,下一个。”
韩榆接过考篮,信步走进贡院。
这时,一阵喧哗声响起。
所有考生不约而同向声源处看去,只见一名考生被官兵钳住双手,另一位官兵手里捏着细长的纸条。
舞弊!
韩榆意识到这一点,不由咂舌,胆子可真大。
“愣着作甚?还不快走!”领路的执灯小童肃声道。
韩榆收回视线,跟随执灯小童来到第三个考场。
在进入考场前,韩榆又接受了一次更为详细的搜身,凭考引找到自己的座位。
韩榆一撩袍角,淡定落座。
桌上摆放着考场提供的笔墨纸砚,韩榆按照个人习惯摆放好,等待考官公布试题。
府试考三场,分别是帖经、杂文以及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