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负责领兵是陆听寒陆校尉,对面大魏领兵的同样是一名校尉。
城墙上,刘毅对韩榆说:“此人名曰秋豹,力能扛鼎,一手双刀使得出神入化,功勋赫赫造就了他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性格......”
一番科普结束,城外陆听寒策马上前,到魏军阵前叫阵。
“对面绝对是秋豹。”刘毅语气笃定。
果不其然,秋豹策马上前。
“......听说大越援军中来了个文官?陆校尉何不让本校尉瞧一眼这位大人的尊容?”
陆听寒面色微沉。
对面的秋豹越说越来劲:“陆校尉怎么不说话?莫非不舍得让咱们看一眼这位越京来的大人?”
秋豹哈哈大笑,猖狂至极:“文官上战场,莫不是拿来唱曲儿凑数的?”
他声如洪钟,双方士卒听得一清二楚。
魏军配合地发出哄堂大笑,越军本就饿着肚子,这厢被敌方校尉嘲讽,士气更加低迷。
敏锐如秋豹,一眼就看出对面越军的异常,三白眼闪烁着兴奋。
“越帝当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派来一个文官哈哈哈哈哈!”
“陆校尉,听说这位文官当年还是个风流倜傥的状元郎,你又何必藏着掖着。”
“你若把他这位手无缚鸡之
力、貌若好女的美状元叫出来,我秋豹让你三个回合,你看怎样?”
极具侮辱贬低性的词汇砸过来,即便被骂的不是自己,越军也不禁气血翻涌,握紧了手里的冷兵器。
韩大人文武兼备,才不是这厮口中的那般不堪!
城墙上的将领们一个个也面露愠色,不约而同看向韩榆。
作为当事人,韩榆反倒是最冷静的那个。
一路走过来,他听过许多恶意揣测、恶意贬低,早就学会自我过滤了,这些明显是故意激怒的话语根本伤不到他。
刘毅低声宽慰:“韩大人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秋豹此人最擅长激怒对手。”
韩榆笑着摇了摇头:“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城外,陆听寒和秋豹一阵互骂后,终于兵戈相见。
大魏的三万骑兵以摧拉枯朽之势向越军逼近,马蹄踢踏,尘埃四起。
而越军也被激出了火气,化愤怒为力量,手持武器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刘毅目不转睛地看着下头,不忘问韩榆:“什么?”
“轰——”
回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在一片惨叫声中,沙尘飞扬,血肉迸溅。
大魏骑兵被火药连人带马炸上了天,断肢残骸落了一地,尸骨无存。
秋豹退得快,才得以幸免于难。
这还不够。
火药军驾着巨大的风筝一样的东西,划过天际进入战场。
不断有火药丢下来,“砰砰砰”炸开。
这几乎是一场压倒性的收割。
轰炸声接二连三地响
起,惨叫连成一片,不断有骑兵倒下。
成千上万的骑兵被火药收割性命,成为这片土地的养分。
与此同时,陆听寒身畔出现十名火药军。
其中十名火药军每人手持长筒状的金属器物,成一字排开。
他们瞄准战场上四处逃窜的骑兵,扣动机关。
“轰!”
目标所在之处出现一个深坑。
至于目标本人,大抵也成为了养分之一。
继续瞄准。
继续扣动机关。
天上地下的火药军默契配合,不过一炷香,就把敌方骑兵消灭了近五分之一。
眼看火药告罄,两批火药军极速退后,身形隐没在乌泱泱的越军之中。
秋豹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看着溃不成军,口中直呼“大越有天兵神器”的魏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给我冲!不许停下来!”
“战场不战而逃,一律按逃兵处置!”
秋豹谩骂着,总算让处于极度恐惧的魏军冷静下来。
他们握紧缰绳,目标明确地朝着越军冲去。
而另一边,越军早被火药营的大显神威深深震撼住了,久久回不过神。
“原来这些天火药营动作不断是在做这些?”
“我这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火药简直太厉害了!”
“兄弟们,火药营的兄弟们替咱们解决了这么多人,剩下的这些,就都归我们了!”
“冲!”
此时此刻,越军忘却了饥饿,血液沸腾着,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们扬起手中武器,义无反顾地迎上去。
陆听寒哭
笑不得,喃喃道:“无论在哪,你总是让人出其不意。”
说罢,提刀上前。
城墙上,韩榆变戏法似的掏出同款金属器物。
略微蹲身,架在城墙上。
瞄准,扣动机关。
“砰——”
战场上,距离嘉元关城墙约摸一里的地方。
秋豹被韩榆亲手爆头。
“不会说话,就永远别说了。”
第156章
主将一死,魏军群龙无首。
除被杀者,剩余魏军皆弃甲投戈。
越军有伤亡,但远不比魏军死伤过半。
“赢了!”
“我们赢了!”
“大魏骑兵也不过如此!”
天空飘起毛毛细雨,洋洋洒洒地落在身上。
雨越下越大。
大越将士们在雨中,在遍野横尸中又笑又跳,高声欢呼。
陆听寒大口喘着粗气,笑脸灿烂。
他振臂一挥:“回城!”
“回去喽!”
越军搀扶起他们受伤的同伴,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经历一场恶战,身体叫嚣着饥饿,迫切地需要进食。
然而在狂飙的肾上腺激素作用下,大家只觉无比兴奋,饥饿与酷热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至于不行战死沙场的士卒,自有专人收殓,整理遗容后交还给他们的家人。
“砰——”
玄色厚重的城门轰然关闭。
城外,只剩下负责打扫战场的士卒。
他们捧起同伴支离破碎的身体,安放到车上。
很多人。
很多车。
......
城墙上,将领们伫立在原地,久久难以从极致的震撼中回神。
地里埋的,天上丢下来的,以及长筒状的金属器物射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