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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迪脸色红润,中气十足地说道:“皇上,此乃大明国本之事,所参人员,必彪炳史册,臣建议,调六部、五军都督府、内阁之人,共同参与。”
  解缙与徐辉祖看着陈迪,满是激动。
  这种国事,可是绝不容错过的大事。若将自己之名与国旗、国徽、国歌联在一起,那万代千秋之后,纵没有大明,自己的名字,也不会被磨灭!
  只是如此,便欠了陈迪一个天大人情啊!
  朱允炆含笑答应,道:“既如此,不妨六部、五军都督府、内阁,各出智慧,给出几套国旗、国徽、国歌方案,之后朝议,共同修订商议,如何?”
  “甚好!”
  解缙、徐辉祖、陈迪满怀激情。
  朱允炆端起茶碗,轻敲茶盏,说道:“那便辛苦解爱卿拟旨,每年正月四日定为大明国庆节,着为永例。一应行当,皆可连休七日,与国同庆。考虑元旦休沐同在正月,朝会时日,便调至元宵节之后,正月十六日吧。另外,元旦与国庆期间,京师解除城内宵禁吧。”
  “臣遵旨!”
  解缙笑着,也没回内阁,直接在武英殿拟诏,朱允炆用印之后,通政司便将消息宣告了出去,京师民众听闻之后,更是欢呼雀跃。
  中山王府。
  徐辉祖回到家中之后,便连忙命人将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徐膺绪提了回来,商议国旗、国徽、国歌之事,徐膺绪听闻之后,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好处。
  办好了,名传千古!
  这个时代,最重名声!
  纵是百年之后,徐家没落,子孙也可以骄傲地昂着头,对所有人,自己的祖辈可是设计过大明国旗、国徽、国歌的人。
  “大哥,可是,这该怎么设计?”
  徐膺绪有些拿不准。
  徐辉祖皱眉道:“你不是会绘画吗?画出来不就是了?”
  徐膺绪提起笔,看着徐辉祖,半天没下笔,最终将毛笔搁置在砚台上,叹息道:“大哥,我擅山水,这国旗,总不能是山水吧?要不如战旗一样,写个‘朱’字,字外围圈吧?”
  徐辉祖想要吐血,咬牙说道:“若如此简单,还用你来想!”
  徐膺绪也着急了,喊道:“若如此复杂,你找我也没用啊……”
  徐辉祖顿时无语,没错,自己这个弟弟,还没那水平……
  罢了,还是多招一些人来吧。
  中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宋晟,可是能文能武的,蔚州卫指挥佥事李远,也有两把刷子,干脆把五军都督府的所有勋贵,一起喊过来吧。
  “你去写请帖,邀请军中勋贵,于今日晚间,在府邸设宴招待。”
  徐辉祖指望不了徐膺绪,只好发动群众了。
  在内阁烤着小火炉,喝着茶的解缙,让手下给郁新、张紞去了消息,优哉游哉地翻着书。
  没过一个时辰,郁新便舍弃了老婆孩子,匆匆入了宫,张紞也没有了老寒腿,从床上蹦下来,连轿子都没坐,一路小跑到了内阁。
  “呀,两位阁臣不在家陪孩子,养伤,怎么来内阁了?刚不是传了消息,皇上天恩,准你们多休五日。”
  解缙滋溜着茶,一脸狐狸笑。
  自己得了个便宜啊。
  今年值班内阁,明年后年便轮到这两位了。
  虽然两位休沐了,但看样子,这是打算陪着自己一起过元旦与国庆,不打算回家了。
  “解大绅,你少得意,来年还得起手势,定值守!”
  张紞擦了擦汗。
  “凭什么?!”
  解缙不干了。
  赢自己的时候,这两个家伙一脸嘚瑟,现在轮到他们吃亏了,还想使坏?
  内阁大臣的气节和风骨,还要不要了?
  “这件事,以后再议。且说说国旗、国徽、国歌之事吧,先从哪里入手?我们三人是通力合作,次第完成,还是各包揽一样?”
  郁新凑到火炉旁,烤着手说道。
  解缙将一旁热好的酒递给了郁新与张紞,说道:“只凭我们三人才智,绝不可轻松胜任。要知道,内阁形成的方案,是需要与六部、五军都督府对比的。我认为,应该从调翰林院的人,共同参与其中。”
  “呵呵,还有解大才子自认不可胜任的事,少见,少见。调翰林院的人来,我没意见。”张紞品了一口温酒,舒坦地说道。
  郁新笑道:“可惜,不知那僧人何时归来,听闻他可是颇有才能的。”
  解缙微微点头,认可道:“若姚广孝真能说服燕王归服,那便是大功劳。此人有胆有谋,通晓甚多,是一个饱学之士,国旗、国徽、国歌之事,不应少他。”
  张紞赞同道:“没错,不过他现在应该尚在北平,纵现在去信,等他回来,最快一月份也要过了。我担心,六部与五军都督府,赶在我们前面啊。”
  解缙哈了一口气,起身说道:“依我猜测,姚广孝此时,应该在回京的路上。毕竟,他若久居北平,皇上必多猜忌,到时,他再想一展抱负,可就难了。”
  郁新听闻之后,走到桌案旁,摊开宣纸,提笔说道:“那便差个人送信,若路途之中遇到,让他快马加鞭便是,若他在北平,也希望他能早点赶回来。”
  解缙、张紞点头,看着郁新在宣纸之上绘制图案,两人站在一旁,指指点点,郁新修修改改,到最后,总还是不满意。
  “国旗、国徽、国歌之事,非一人之功,非一日之功,让各地推荐的编修,提早入京吧。”
  解缙作废几张图纸后,提议道。
  第四十八章 国子监监生的觉悟
  朝廷准备制定国旗、国徽、国歌的消息不胫而走,轰动整个南京城。
  国子监。
  率性堂的吴云正在书楼翻阅《论语》,揣摩着朱熹老头的注解是个什么意思。
  虽然朱熹乱七八糟的解释吴云并不苟同,但没办法,科举便只能以朱熹的注解作为考纲,想要自由发挥,表达个人观点,那只能是打道回府,回家垦荒。
  砰砰!
  吴云抬头看去,只见胡浚站在窗户旁,正看着自己。
  “吴兄,快出来,有大事。”
  胡浚快速喊道。
  吴云指了指手中的《论语》,说道:“春闱将至,勤勉不可辍。闲杂事还是莫要扰我。”
  胡浚哈哈笑道:“你已是率性堂监生,只需考核通过,便可委派官职,何苦再参加科考,若是落第,岂不是砸了脸面?”
  国子监分六堂,初级堂有三,分别是正义、崇志、广业;中级堂有二,为修道、诚心;高级堂只有一个,即率性。
  初入国子监,四书考核通过,便可进入初级三堂。
  在国子监学习一年半以上,考试合格,文理条畅者,可入中级堂。
  在中级堂中,再修习一年半以上,考核合格,经史皆通,文理具优者,方可进入率性堂。
  而率性堂的监生,每个月会都会有考核,优秀则记一分,及格则为半分,不及格没有分,若一年内取得八分,则可予以出身,派任官职。
  吴云加入率性堂已有三月,次次考核优秀,完全不必再去参与科考,只需等待时机,熬上八个月,便可进入朝廷,或留任京师,或身入地方。
  吴云淡然一笑,卷书道:“相对于脸面,吴某更重志向。我记得你在京师有亲戚,何故来国子监?难道说,提前授课了?”
  胡浚一拍手掌,连忙说道:“你看我,竟把这等事忘记了。吴兄,你尚不知,朝廷设了国庆节,便是正月初四,与民同庆,休沐时日,可延长至元宵之后。”
  “国庆节?呵呵,这倒新鲜,开国之庆,不错。那四日时,我出国子监去街上走一走。”吴云含笑着,侧过身问道:“你如此欣喜,恐怕不是多休沐几日的缘故吧?”
  胡浚直接翻窗而入,走向吴云,拉出一旁的凳子,说道:“还有一件大事,我刚刚听闻,朝廷要给大明编制国旗、国徽、国歌,以彰大明一统,以告万民诸邦。”
  “国旗、国徽、国歌?这是什么?”
  吴云皱眉,从未听闻过。
  胡浚呵呵说道:“问题便在这里啊,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但大家却都希望它存在。试想,我们高举大明的国旗,瞻仰大明的国徽,高唱大明的国歌,将是何等的豪迈,何等的风光!”
  “现下内阁、五军都督府、中枢六部,可都忙开了,准备拿出国旗、国徽、国歌方案,这可是国之大事,我等身为国子监监生,又是率性堂之人,如何能不参与其中?”
  吴云被胡浚一席说得也激动了,放下书,站起来说道:“礼部让我们国子监参与?”
  “哦,这倒没有。”
  胡浚直截了当地回道。
  吴云咬着牙,狠狠地瞪着胡浚,问道:“那你给我说这些?”
  胡浚哈哈笑起来,说道:“礼部虽然没有让我们国子监参与,但我们可以想办法参与啊。难道说,你吴云不想参与这等名传千古的国事?”
  吴云自然是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直言道:“谁不想参与?只是礼部不发话,你有什么办法?”
  胡浚将一旁的茶壶端了过来,倒了一杯冷茶,嘿嘿一笑,说道:“你别忘了,我们国子监可是有一位手眼通天的人物,只要他发话,我们国子监参与其中,将不是什么问题。”
  “你说的该不会是蟒师王绅吧?你让我们去求她?”
  吴云瞪大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王绅用蟒蛇选材,给所有监生带来了极大恐惧,寻常人除了课堂之外,鲜有人主动去找王绅的。
  胡浚平静地看着吴云,说道:“你也知道,王绅有着直接上奏天子的权力,他所推荐的李志刚、郭琏、王淮等人,表现优异,考核出众。证明他是有眼光的,至于他手段阴森些,并不妨碍他有能力。”
  吴云咧了咧嘴,没说话。
  一个敢于拿蟒蛇测试学生胆量,把国子监闹腾的腥风血雨的家伙,确实是个人才。
  不管他方法多不正道,但结果是正当的。
  胡浚拉着吴云的胳膊,说道:“此间祭酒不在,司业不在,我们想要参与其中,唯一的路,便是让他出面。我已安排联络了三十余人,只要去请愿,他纵不应允,也会将消息上达皇上。到时,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吴云凝重地低头,答应下来。
  王绅正在闲读,听闻下人来报告国子监监生求见,不由有些疑惑。
  往日里监生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眼下竟主动上门,实在是令人不解。
  太阳,还在天上啊……
  虽然国子监放假,但依旧有不少监生无法回乡,留守国子监,加上朱允炆擅改了科考时间,不少监生留在国子监苦读。
  洪武三十年已恩科一次,按规制,三年一次,应在建文二年再开恩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