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鱼轻轻摸了摸身后的马问道:“墨大哥,你为啥要买这马呀?”
苏墨看了看他笑道:“马比牛的脚程要快很多,如果我们有了马,以后回家不怕晚了。”
“那它能活吗?”牧鱼担忧。
“这个就像打赌一样,你可能会赢也可能会输,所以我想试一试,况且没有人能拒绝拥有一匹马吧。”
苏墨说着,脸上绽放出不一样的神采,他好像不再是稳重的苏大夫,而是一个因为遇到喜欢的东西而开心的十九岁少年。
牧鱼看着这样的苏墨,拉着他的手,笑眼弯弯:“那我和墨大哥一起赌。”
身后,那匹瘦骨嶙峋的马突然打了一个响鼻。
把两人吓了一跳。
晚上回家时,苏墨在前面牵着马。
牧鱼苏青两人很兴奋的跟在后面,拔路边的青草给马吃,果不其然,那马闻都不闻一下。
牧鱼算是发现了,这马性格还算不错。
你摸它它也不反抗,你牵它它也不挣扎,没有啥脾气,就是暗搓搓的犟,不吃东西,摆明了要饿死自己。
这个可是墨大哥花了整整七两银子买下的呀,那还是牧鱼第一次看到苏墨这样想要一样东西。
牧鱼说什么也不能让这马饿死自己,于是也跟着犟上了。
等回到村子里,在村口闲谈的村民远远瞧见几人牵着个东西走近。
“哎呀,那不是苏大夫他们吗?”有人认出来。
“他们牵的啥呀。”
“我瞧瞧。”
“那是驴?”
“那不是驴,那是马吧。”有人反驳。
“咋可能,我们这地儿还能有马?”
眼看着几人越来越近,就有人问了:“苏大夫,你牵的那是马吗?”
苏墨点头笑道:“是的。”
听得真是马,几人忙忙围了过去。
“呀,真是马,不过咋这样瘦,我可以摸一摸吗?”一个汉子稀奇的问道
“可以的。”
那汉子连忙上手摸了一把,终于过了手瘾。
旁边又有几人过来摸。
那马任他们摸,情绪稳定的不得了。
等这些人摸够了,苏墨才牵着这马回去,魏老头和金氏又是一阵好摸。
最后,连牧鱼不得不感叹这匹马的性子实在太好,要是不绝食就更好了。
苏墨绕过屋子把它牵到后院。
后面平时苏墨晾晒药材的晾晒架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苏墨只得先把它拴在墙边。
牧鱼找了个干净的盆装了一些清水给它拿过去,那马看都不看。
牧鱼急得摸了摸它的马头:“好马儿,你倒是喝一口呀。”
那马躺在那里就是不理他。
两人匆匆扒了几口饭,又炒了一些黄豆拌着青草一起装了送过来,那马一动不动。
饶是苏墨那样聪明,也束手无策。
无法和它交流、讲道理,它想啥你也不清楚,咋能有办法嘛。
他摸了摸这马,发现马身出了汗,便打了水来,帮它洗澡。
这个时节,天气已经不冷了,也不怕马受冻。
等把它身上擦洗干净后,两人也累的一身汗,又连忙去沐洗一番。
金氏魏老头也不去遛弯了,一人搬着个小板凳坐在一旁看稀奇,那马见得这么多人看它,无波无澜,反正爱咋咋的。
第二日,苏墨去书肆买了养马的书,趁着空隙的时间,就研究一番,倒还真让他学到了一些东西。
后来又跑去询问岑翰飞,岑翰飞在读的书院虽然不大,但里面也有两匹马。
有个夫子对养马很有一套,苏墨就请岑翰飞牵线,才有机会同那夫子请教。
那夫子也不藏私,知无不言,为苏墨解惑。
离开时,那夫子说那马是匹有灵性有情义的马,只有打开它的心结,它才会有想活下去的信念。
苏墨不解如何打开这心结,那夫子笑着说,万物有情,你得让它接纳你,愿意为你而活。
苏墨得到这话,更加尽心,每日给它洗澡,带它遛弯,与它说话,绝不假手与人。
牧鱼也照着书学制各种草料,可是那马完全也不见松动,还是一副准备赴死的模样。
两人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
又是几天过去,那马也眼看着看着不行了,连路都走不了了,苏墨有些伤心。
牧鱼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才轻轻安慰道:“墨大哥,你也不要难过了,这马它如果真是不想活了,我们就随它去吧,就像你所说的万物有灵,它可能不想待在这个世界上了。”
苏墨看着牧鱼道:“我也知道这理,可是心里依旧难过。”
牧鱼叹了一口气,过去摸了摸墙角边奄奄一息的马,叹道:“我再去给它拿点吃的,它死它的,我们做我们的,尽力就好。”
说完,便又端了一盆新鲜食物放在马的旁边。
那马心有所感,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两人,又似乎失去了力气一般,闭上了眼睛,若不是还能看到它呼吸的弧度,还以它已经去了。
精心照顾这马那么几天,努力过、也尽力过,也不算遗憾了。
苏墨瞧着它,也不想睡,便同牧鱼陪了它整整一夜。
第二日,牧鱼靠在苏墨肩上,睡眼惺忪的睁眼望去,瞧见那马在慢慢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