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团一见邢阳便是好一番哭诉,只是那张清秀的脸全花了,没了楚楚可怜的劲头,看着可怖的很,邢阳一时间也生不出怜惜的心来。
他也想息事宁人,便好言好语的哄着张小团改了话,只说是他跟周云兰闹矛盾吵嚷着动了手,怒气上头下手也就一下子没了轻重,一点也不许他再提周云兰想杀他的事。
张小团哪里能肯?却见邢阳满脸阴骛,他也只能低头先应下,人生地不熟的,他不敢相信外头的村民会护住他,只能事后再想法子偷跑,这里是肯定不能待了,一家子都是心狠手辣的人,再待下去性命难保。
邢村长一听张小团改了先前说的话,心顿时沉了下去,既然这小哥儿已经自己有了决断,那他就不必再多管闲事了,冷冷的横了一样状态疯癫的周云兰,转而朝屋里的张小团说了最后一句忠告:“你既然心里有了决断,这便是你们的家事,我也不便多管。”
说完他招呼着所有村民一块走了。
“阿爹,这事真的就不管了?”邢章疑惑的开口。
村民们也你一言我一语:
“就这么走了?那周云兰再动手怎么办?”
“那小哥儿一脸的伤哪里就是小打小闹了?”
“嗨!人小哥儿都亲口说了,你管他家的事做什么?不怕周云兰缠上你,三天两头上你家去闹啊?”
邢村长:“好了,不要再议论了,都各自回家管好自个儿家的事。”
村长发话了,村民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三三两两嘀嘀咕咕的走远了。
邢村长这才对邢章说道:“那小哥儿被邢阳劝着改了说辞,到底是他们的家事,人也好好活着,我怎么管?你多动动脑子,那小哥儿都说无事了,咱们外人还能强压着去管不成?好了,回家去吧!”
一番话说的邢章似懂非懂,邢村长脸色不怎么好,他也就没再开口多问。
人是都散了,就是被绑着的周云兰被遗忘在院子角落里,邢阳在屋里哄了张小团许久,临快天黑了才想起周云兰,这才给人送了绑,他先是对周云兰说了几句好话,后又低声威胁了她几句,他对张小团有情谊不假,却是更爱自己。
刘家的事还没搞定,张小团手里有他的把柄,他不敢赌,软话硬话跟周云兰说了个遍,“阿娘你怎么就不明白啊!现在张小团还不能出事,他在镇子里留了后手,他要是出了事,肯定有人去我老丈人那报信,咱们的计划就白费了,别说银子了,咱们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周云兰听到这才悻悻的答应不再对张小团动手,“那事成之后...”
“事成之后随你怎么样。”
周云兰:“你真舍得你那心爱的小哥儿?”
“不过是个青楼里出来的小哥儿有什么舍不得?等银子到手我再给你找个合心意的儿媳妇,阿娘你真当我信了他的话不成,不过是先稳住他,留着他在家里,好过他去镇子里乱说话,你这回真不该闹这么大,幸好村长没有多说什么。”
邢阳扶着周云兰坐下给她倒了碗水,“还好没把这事闹开,我看张小团肯定起了疑心,这段时间你跟阿爹好好盯着他,千万别叫他给偷跑了。”
周云兰这才露出了个笑脸,她就说自己儿子也不是个蠢人,怎么会栽在一个青楼里的小倌身上,“好啊!连我都被你骗了过去,我还真以为你对那小哥儿情真意切,天天忍气吞声好吃好喝的伺候他就怕惹你不高兴,害的我们母子离了心。”
“委屈阿娘了,再忍忍,等事成了,我再给你出气,到时你想让他生就生,你想让他死就死,谁也寻摸不到咱们的把柄。”
见邢阳早有了算计,周云兰心里的怒火也下去了一大半,想着以后该怎么变着法子磋磨张小团,才不能叫他轻轻松松的就死了,合该在她手底下生不如死,想着张小团以后的惨样,她发出了瘆人的笑声。
却不知张小团正趴在房门上偷听他们的讲话,待屋里没了动静,张小团赶紧拖着沉重的步子躺回了床上装作睡着了,邢阳进来看了一眼才放心的走了。
邢阳一走,张小团就睁开了眼睛,眼里发出狠戾的光,要不是今天留了个心眼,他还真当邢阳对他有情有义,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张小团轻轻抚摸着阵阵发疼的腹部,他狠戾的双眼泛起一丝难过,他的孩子命不好,下辈子再投个好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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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阿娘跟邢东两个人到家时瞧见了院子里坐着的李红花高兴的不得了,好几年没见了,赶紧上前去问候了几句家常。
“都好都好,两个孩子也跟着我在家多住些时间,这会儿不知道上哪疯去了,赶明儿再带过来给你瞧瞧,在县里住着什么都好,就是太费银子了,吃一把青菜都要花银子去买。”俩人拉着手坐在一条凳子上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会儿话。
今儿家里人多,都没闲着,聊着天,这个帮一把手那个帮一把手,这会儿吃食都做好了。
纪净月瘪嘴捂着肚子,想来又是饿了,先前拿出来的糕点花生瓜子都吃完了,卫青燕又上屋里抓了些端了出来,裴玖收拾好吃食又烧了一壶热茶,反正时间还早,在院子里歇闲唠会嗑再做晚饭也不迟。
一院子的夫郎妇人,邢东很由眼力见的收拾好坛坛罐罐,拿了柴刀上山去找砍柴的邢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