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金疮药撒在伤口上又是一种火辣。
程赋抓着他的手,怕白幕杨因为怕疼给缩回去了。
那双手被冷水冲过以后就变得很冰凉,变得发白,发白的掌心和手指有些细小的伤口,虽然不流血了,但微微露出的这一点点肉,让这双手看着更加可怜了。
金疮药撒在伤口上,白色的粉末均匀的撒在伤口,程赋还拿出了之前保存下来的布条,给这双手各绑了一遍。
还在手背上系的蝴蝶结。
白幕杨看着这可爱的蝴蝶结,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这也…太幼稚了。
叹了口气,又晃了晃双手,看着这两个蝴蝶结还在晃悠,不由得感叹,自己相公幼稚是幼稚了点,但是对自己真的很细心。
他算是发现了,程赋对别人可以说是到了粗心大意的程度,对自己却很上心,有时候自己一些微小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媳妇,还疼不疼啊。”程赋满脸歉意,心里后悔死了,摸了摸缠在他手上的纱布,又解释道:“早知道我叫人帮忙带口话了。”
“你没事就好,往后还是让人带话吧,我和二姑和苗苗都很担心你。”
白幕杨双手被束缚着,思考着一会该怎么吃饭。
程赋则是叹了口气,就从衣襟里掏出了钱袋子。
“那些蛇都还没苏醒,我一连掏了十几只蛇窝,还顺带抓了两只山鸡,一共卖了五两。”
白幕杨眼睛瞪大,震惊道:“这么多?”
程赋得意起来,说道:“冬季蛇少,蛇胆做药材贵不说,蛇肉煲在那商山都不肯外售,都是给他们股东自己吃的,一来二去就有四两多,加上两只山鸡,那蛇又正好是他们东家想吃的,掌柜的高兴,给了我五两银子。”
白幕杨一直觉得程赋很厉害,随便抓些东西就能卖上好多钱。
白幕杨出主屋门的时候,苗苗还趴在门上偷听。
一开门,就往白幕杨身上栽,好在这小姑娘没多重,加上也用手稍微扶了一下,只是被撞得踉跄了些,又被身后的程赋给稳住了身形。
张苗苗赶紧站好,紧张的道歉道:“嫂嫂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表哥对你做什么才偷听的。”
程赋闻言双眼一睁,说道:“你这小兔崽子,我对你动手都不会对我媳妇动手,你别想离间我和我媳妇的关系!”
白幕杨皱眉,略微有些大声的反驳道:“夫君,你先别说话。”
接着他弯下腰扶起张苗苗,说道:“你是想到你那个爹了吗。”
张苗苗低头,脸上神情落寞,但又满是害怕,低低应道:“嗯…我怕表哥跟阿爹一样,会打人。”
张正原本在家中时,只要不顺心,就会拉着程敏丽到门里边打上一顿,每次开门,自己的阿娘就会满身是伤痕,有时甚至会在地上倒地不醒。
张苗苗害怕极了,刚刚看到程赋急匆匆拉着白幕杨进屋,还关上门,他怕那个对自己很温柔的漂亮嫂嫂被打,所以趴在门上偷听,打算一吵起架来就进去替嫂嫂挡着。
程赋闻言一脸伤心,用手指着自己道:“苗苗你…觉得我会打你嫂嫂?”
张苗苗看着这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很用力的点了点头,面上全是坚信不疑的表情。
程赋见这小姑娘真这么想,索性撒起泼来,他顺势埋在白幕杨后颈,双手环住他的腰身,撒泼道:“媳妇啊,你夫君都被人误解了你咋还不帮我解释啊,媳妇啊——。”
一声声语调婉转,要不是声音低沉,不然听着还真像个怨妇。
白幕杨被他粘的有些脸热,推开身后的人,说道:“真是的,小孩还在呢。”
他拉起张苗苗的小手,将她带到餐桌前,见二姑坐在边上又是掰手又是坐立不安,很焦虑的样子。
白幕杨带着苗苗坐下,说道:“先坐下,你们莫担心,先吃饭,我们慢慢说。”
程赋也很有眼力见的给几人都盛了饭,也是照常将第一口菜交给了白幕杨。
白幕杨今天炸了肉丸子,香脆流油,他看苗苗馋的不行了,就夹了一个肉丸子到苗苗的碗里,说道:“乖苗苗,你怎么会认为你表哥会打我呢?”
张苗苗看着碗里散发肉香的炸丸子,吞了一口口水,听见白幕杨的话,张苗苗沉默了一瞬间,于是试探性的开口道:“阿爹在家里经常打阿娘,每次都会关上门打,我怕。”
白幕杨闻言,低头吃了口程赋给他夹得炸肉丸子,外皮酥脆,内里流油,很香。
“你表哥要是打我,你会怎么办?”
“我和阿娘保护你!表哥要是敢打你,我、我就帮你挡着!”
白幕杨闻言笑了笑,软下声音,说道:“你表哥不会打我,相反,他很爱我,你阿爹…算不得真正的父亲,所以和表哥不一样。”
程赋在一边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而张苗苗纠结开口道:“那,表哥这么高大又强壮,要是真的打嫂嫂了怎么办?”
“没有那一天,也不会有那一天。”
一直沉默的程赋此刻立即站了出来。
事关自己声誉,不得不跟自己媳妇澄清一下。
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是在乎白幕杨的看法,要是白幕杨真的对他感到害怕了怎么办?
白幕杨笑了笑,说道:“我信你,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