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晏珩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盯着丞相,黝黑的眸中暗含杀机。
“丞相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霍小将军上阵杀敌,对于兵法参悟过人,乃霍老将军的继承人,你又怎能直接否定了霍小将军。”
丞相闻言,听着熟悉的声音,一起回头看向了站在远处的白鹤裕。
又是这个家伙。
丞相看着眼前的白鹤裕,想到他平日的所作所为,以及拍皇帝马屁的行为,顿时暗叹,不愧是一家子,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呵,白大人这话说的对,可说到底,册封典礼并没有完成,大皇子也没有接受上天的庇佑,自然是算不上真正的太子。”
“更何况陛下每日批的奏折又如此之多,大殿下一人恐怕是无法独揽大权,多两个皇子帮忙,又有何错?”
丞相死死咬着萧祈没有完成册封典礼的事情,而且他的出发点都是根据几人的情况出发,即便是萧祈那方的朝臣们,也无法反驳。
确实,萧祈说到底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太子,虽然只差临门一脚,可到底还是差一点,严格来说他现在依然是皇子。
萧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丞相。
四周依然有人不服,纷纷出言劝诫丞相,可从像就是咬紧了那句没有完成册封典礼,把所有人的嘴巴都堵的死死的。
无奈,萧祈最终同意了这个决定,三人分配好要处理的奏折,而今日的奏折原本是要放到皇帝的书房的,现在就变成了各个皇子的书房。
眼见四周没人再敢反驳,丞相也懒得再与他们多说两句,便让所有人先退朝,若是有什么事就按奏折上报,如今皇帝至今未醒,若是有急事,率先禀报到萧祈那。
这句话看似是在为萧祈说话,但急报可不是可以随便闹着玩的,若是处理不当,甚至会影响整个国家。
而且急报若是处理不够完美,丞相自然也有理由,将其报告给皇帝。
萧祈自然是知道丞相的想法,可他作为皇帝钦点的太子,虽然还没有真正的经过册封典礼,但如今世间谁人不知他已经是皇帝的选择的太子,若是他不接受处理急报,这件事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可若是他处理的不够完美,甚至是出错的话,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人自然会借此将他一把拉入泥潭。
萧祈闭了闭眼,最终还是答应了。
萧阳澈低着头,双手侧握成拳,他们别无他法。
从那之后,皇帝便再也没有醒过,朝臣们在暗中谋划,朝堂也在无安宁之时。
白鹤裕待在白府,他正在和霍晏珩闲聊,自从皇帝晕倒过后,他们便不再上朝,毕竟萧祈还不算真正的太子,他并不能独当一面,替皇帝主持朝堂。
他们也不能每日都到朝堂那白白站着,所以只能待在家里,各自处理各自的事务。
但这一点也有坏处,若是他人做了什么手脚,他们一概不知,只能防范着未来可能出现的错误。
霍晏珩抱着怀里已经熟睡的白思珩,身旁坐着白乘风,白乘风手里正拿着一把扇子,给还在沉思的霍晏珩扇风。
白鹤裕也没说话,三个大人就这么坐着,沉默不语,只有不谙世事的小思珩还在呼呼大睡。
“让羊羊搬出去吧,如今天下太乱了,我怕哪天我们……我们若是出了事,不能连累他。”
霍晏珩突然出声,在安静的环境里,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他一只手捂着怀里孩子的耳朵,低头看着怀中还在熟睡的小思珩,只觉得心中烦闷,有无尽的无奈想要宣泄出口。
白鹤裕闻言,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无奈的点了点头。
“对,现在他身子应该也稳了,还是让她搬出去安全一些。”
白鹤裕叹了气,又抬头看了看,眼见头顶的太阳被乌云遮住,仿佛预示着将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白鹤裕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从状元,到现在的三品官,不上不下,不温不热,这便是他所求的。
他只求家人一辈子健康无忧,他不求金银财宝,也不求权势滔天,只希望他们一家子能安安静静的一起活到老。
可是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皇上昏迷不醒,丞相也有些按耐不住了,看似平静京城,不知明天是否就会有别的变化。
若是真的有什么变化,他们白家和霍家自然是首批被列入排除的世家。
霍家掌握兵权,而他们家现在也出了一个将军媳妇,自然而然是逃脱不了那些权势的猎杀。
小儿子这才回来多久,还没享受过几年好日子,要被他们连累着,丢了命吗。
白鹤裕不想,要按照真实的情况来说,他其实最偏心这个小儿子。
心疼他以前的遭遇,心疼他以前的不公,我现在他都自身难保,又怎么能保证白幕杨的安全。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了,现在不是他自己一个人了,自然是不能冒这个风险的。
所以,让他搬出去,并且准备好断绝关系的楔子,这才能保证他的安全。
程赋现在也只不过是个刚刚兴起的商人,正处于风口浪尖,若是他带着白幕杨逃跑,那些权势自然也不会揪着他这些小蝼蚁。
想到这,白鹤裕叹了口气。
他也想要大展手脚,可是他的家人彻底牵绊住了他,他有了牵挂,做任何事情自然是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