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这里只有她的一家人,她比较放松。
“三姐姐,我家在苏州城的宅子是如此,别人家的可能不会有水潭。”余窈也细声细气地同她说话,同时留意到二舅母的眼中闪过一抹欣慰。
“你就几乎没出过房门,连京城的宅子都没见过几座,还知道问苏州城的宅子。”姜氏嗔声说了女儿林细辛一句,但看她额头冒出了汗珠又拿出手帕给她擦拭汗水。
林细辛躲闪了一下,似是有些害羞。然后,她的父亲林二爷就叮嘱她好好看着路别摔倒了。
看在余窈的眼中,她羡慕不已,若是自己的父母亲还活着,宠爱着她,她该有多么幸福啊。
不过,余窈发现二舅舅和二舅母对表姐细辛很关心,相比而言对他们身后的幼子林广白就差了两分。
林广白还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小少年,虽然额头没有冒汗但看他的脚步明显也走不动了。不过,二舅舅和二舅母都只顾着细辛表姐没有关注他。
余窈暗暗给绿枝使了个眼色,让婢女带着他去看水潭中游动的小鱼儿。
林广白显得很开心,没有拒绝就跟着走了。
余窈则趁机提出他们到后院的房舍中坐一坐,“外祖父,您和外祖母快坐下,这里的后院可以种植药草,我还在一边开辟了一间小药房,等着您和外祖母住进来呢。”
“闲暇的时候,二舅母也可以和三姐姐一起过来游玩,西侧院也空着,我已经打扫出来了。”
她记得二舅舅一家的好,毫不犹豫地提出了邀请。
姜氏当即高兴地应下了,只是神色中略微有一些异常。
余窈不明所以,林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在她的手心画下了一个名字。
广白。
余窈愣了一下,不懂外祖母的意思,然后林老夫人又不着痕迹地写下了一个“继”字,林广白不是姜氏和余窈二舅舅的亲生儿子,是从族中过继来的。
怪不得大舅母会说二房只一个三娘那样的话,余窈恍然大悟,反应过来后心中又多出了对父母的想念。
当年她的父母仅有她一个女儿,大伯父和大伯母汪氏也提议过要她的父亲过继一个儿子,不过她的父亲一口拒绝始终都没答应。
“对了,外祖母,我给您和外祖父还有舅父舅母准备了一些礼物,谢谢你们惦记着我。”为了缓解气氛,余窈拿出了她备好的东西。
外祖父是一把深紫色的茶壶,外祖母是一瓶明目的香露,二舅舅是一只通透的玉冠,二舅母是一把精致的镶金铜镜,细辛表姐是漂亮坠珠的步摇,广白表弟是一只做工精巧的小药箱。
不过陪着老太爷和老夫人过来一趟,就又得了明显用了心思的礼物,姜氏心头的那点异样也去了,大声夸赞起余窈贴心仔细,是她认为的有福之人。
“傅世子退了婚约是他有眼无珠,窈娘你日后定然会嫁得一个更好更尊贵的郎君。”姜氏以为她知道了天子赐婚的事情,话中带着浓浓的安慰。
余窈的注意力却根本不在傅云章的身上,她听到二舅母说郎君很好,不能再赞同地点了点头。
郎君就是很好啊。
“咳,好了,这桩事就别提了。”林二爷瞥了自己的父亲林太医一眼,赶紧让姜氏闭嘴,父亲心里还有气呢。
林太医其实没有听到姜氏的话,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不远处立着的一个人,问道,“窈娘,那是谁?外祖父看着眼生。”
何止是眼生,他是太医,一眼就看出这人气血充沛,眉间微鼓双目带着煞气,和皇宫中的禁军相比都要强上不少。
总之不是平庸之辈,林太医瞧出来后心下微沉。
“外祖父,他是府中招来的护卫,叫大牛,干活可卖力了。王伯说他一个人可以挑四担柴。”余窈举着手指头和外祖父数大牛护卫的好处,还说府里的其他几个护卫朱六、郑齐等都是憨厚踏实的人,“他们修高了院墙,还帮着王伯种了许多驱虫的树木,夜里也是他们轮流巡逻。”
“戴婆婆有时候在厨房忙不过来他们还会看火呢,挑水也都是他们。”
担柴、看火、种树、挑水……怎么听都不像是心有大志的人愿意做的事,林太医慢慢打消了心中的疑虑,笑着说这些护卫的体格很不错。
余窈重重点头,郎君给她挑的人,肯定都是厉害的。
林太医几人在看过了余窈的新宅子过后,已经彻底不担心她了,用了顿午膳,到了半下午他们就返回林家了。
余窈再三挽留,林太医和老夫人还是没有住下来,他们觉得膝下三个儿子都在,住在外孙女的宅子里不够妥当。
倒是姜氏,笑意满满地答应余窈不久后还带着表姐细辛过来。
林细辛快要说婚事了,姜氏希望女儿的性子变得更开朗大胆一些。
不过临走之前,林太医还是有些迟疑地问了外孙女一个问题。
“外祖父着人打听过,没有听说武卫军中有一位姓李的郎将。窈娘,你确定没有记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