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店里呆了一天,晚上回去,苏晏收到霍继远发来的消息,是一份精神病院的资料。
霍继远说明天跟旭日的张总见面的地方就是这家精神病院,让苏晏提前看资料了解一下情况。
在精神病院见面,这还是苏晏第一次碰到这么奇怪的见面地点。
江夜安跟苏晏一起看资料。
这家精神病院名叫阳光疗养院,是一家私企性质的精神病院,规模不小,在京市南郊的凤凰山上。原址是凤凰山营地,面向青少年、团队的一处集知识学习、技能培训、文化娱乐、思想教育四位一体的教育活动基地,后来基地搬迁,地方空置下来,两年后再度翻新装修并扩建,就成了现在的阳光疗养院,至今已经营十年。
阳光疗养院的法人就是旭日集团的张总张正阳。但实际负责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张正民。张正民担任阳光疗养院的院长。张正民的妻子是疗养院的护士长。
发到苏晏手机里的资料有两份,一份是阳光疗养院的资本资料,张正阳给的,但霍继远有心,他自己也对疗养院做了一些调查,所以另外一份资料就是霍继远的调查结果。
疗养院是私企,但有公益性质。院中有一部分患者有家属每年支付不菲的疗养费用,自然就能得到周到的服务和良好舒适的疗养环境和医疗条件。但还有相当大的一部分精神病人已经被家人彻底抛弃,甚至有不少人是在孩子或者少年时期就被送来疗养院后就再没来过他,他们几乎是在疗养院长大。
两部分患者生活在被完全隔离开的两个不同区域,南院和北院。
从照片上看,南院环境优美,鸟语花香,阳光铺洒在玫瑰园内,蔷薇花包围的小亭子里放着茶水点心,两个穿着干净整洁的病号服的老大爷正在聊天,不远处的雕像喷泉边上落了几只可爱的鸽子。
北院阴沉晦暗,偶然入镜头的病人身上脏兮兮的,头发打结,衣服领口下一团褐色的污渍不知道是什么。
地上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不出是垃圾还是病人的个人物品。树下堆积着落叶,墙上漆皮剥落,墙边还有一道流着污水的沟渠,好像连阳光都照不进来这个地方。
明明是一墙之隔,却好像两个世界。
待遇差距如此之大,苏晏却也不好评价什么。
北院的精神病人没有家属为他们付钱,疗养院能继续收容他们就不错了。疗养院也有疗养院的无奈,这些精神病人他们不好随意驱赶,怕放出去后会做出危害公共安全的举动,伤害他人,也就只能继续养着,没有办法给出南院那样的疗养条件很正常。已经彻底被家人抛弃的他们,身前身后事都只能指望疗养院。
但就算明白这个道理,但看着北院的情况,苏晏还是难忍心酸,同时也更加好奇张正阳让他去疗养院的目的是什么。
疗养院都开了十年了,总不会是现在才想起来要看风水。
江夜安看着资料一直皱眉,看完后跟苏晏说:“我跟你一起去。”
苏晏猜想江夜安应该是担心自己在精神病院遇到危险,有些精神病人确实有较强的攻击性。
本来苏晏是真不想把江夜安给牵扯进来,但看江夜安态度坚决,也只能答应,不然让江夜安自己在家估计也不放心,
第二天苏晏和江夜安在楼下等霍继远的车。
苏晏给江夜安也整了一身跟自己差不多的行头,黑裤子黑短袖,黑色棒球帽加黑口罩,最后一副墨镜,从头到脚一身黑,亲妈来了都认不出。
霍继远本身也没向张正阳透露苏晏是他继子的事,他知道苏晏有意隐藏身份自然不会说。好在张正阳也只看重结果,没问过程。
来到阳光疗养院门口,张正阳的车也停在门口。
张正阳满脸笑意,在看到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苏晏和江夜安时愣了一下,“二位哪位是苏大师?”
苏晏:“我是。”
“苏大师好!”张正阳相当热情地上前跟苏晏握手,“终于见到您了,那这位是……”
苏晏拿出之前跟江夜安商量好的说辞:“这是我的助手。”
张正阳闻言也对江夜安点了下头,可谓是很给面子。
霍继远很识趣地说自己有事要先一步离开,回头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他。
大多数请风水先生或者道士的人,除了纯看风水之外,大都不希望有不相干的外人在场。
张正阳身边还跟着一个秘书,叫小刘。一行人往里走,刚进疗养院大门,迎面走来几个人。
为首的中年男人叫着张正阳哥。
张正阳转身介绍:“这是我弟弟张正民,也是疗养院的院长。正民,这位是苏大师,非常有名的风水大师,我请苏大师过来看看疗养院的风水。”
张正民脸上显出几分诧异,但很快掩饰住,变脸效果一绝,要不是苏晏一直盯着还真不一定看出来对方刚刚那一刹那的不自然。
张正民笑着对苏晏伸出手:“苏大师!久仰久仰!”
苏晏:“张院长听说过我?”
张正民又怔了一下,像是没料到苏晏会这么问,这不就是最普通的客套话吗?
“呃……是听说过。”
苏晏点头,接着问:“听过我什么?”
张正民:……
左边传出一声轻笑,苏晏转头去看江夜安,后者“全副武装”也能看出面无表情。但苏晏肯定自己刚刚没听错,虽然只是一个短促的气音,但他确定江夜安就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