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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死在大魏人……自己人的手里。”他抬眼,“我一定会为他报仇的,一定。这,就是我愿意帮主上,帮你的原因。”
  *
  因着任务,中军都督府给霍尘配了一把长刀,每日挂在腰间巡查,如同杀神临世,野鬼勿扰。
  结果这人跟顾长思说:“我还是觉得如故枪好,只可惜长安城地界太小了,舞起来不够起劲儿,若是将来有机会真的能上战场,想必绝对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一柄利器。”
  顾长思笑骂他:“夸如故还是夸你自己是利器呢?”
  霍尘见被识破,不好意思地笑了:“都夸,都夸。”
  “如故枪那你是夸对了,当年我祖父送了我两样兵器,一样双刀破金,另一样就是长.枪如故,都是用的西域进贡的上好玄铁打造,当然是宝贝,”顾长思剜他一眼,“至于人嘛……没看出来。”
  霍尘一盘算他口中的祖父,立刻冲如故枪的方向拜了三拜:“失礼了,先帝爷。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了?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说我可靠呢。你再说一遍,快点儿——”
  “到中军都督府要点人的时辰了,再不走,扣你工钱别找我讨。”顾长思一路把他推出了定北王府,义正言辞地下了逐客令,“快、去。”
  被轰出门的霍尘面对漆黑紧闭的大门抚了抚额头,无奈地笑了一声。
  一旁候着他的手下都看傻了:“霍大人……?”
  “没事儿,这叫情趣,情趣懂吗?被撵出来也会很快乐的。”
  这小孩名叫钟桓,不过十六七岁,天生一张笑面,干着杀人的行当,却让人看着贼喜庆,霍尘总打趣他上战场也是个吉祥物。
  霍尘伸手把帽子给他扣了扣:“长大了就懂了,走着,干活去。”
  这几日审讯开展得如火如荼,三法司忙了好几个灯火通明,将裴府上下、周府上下连带着十春楼都查了个清清楚楚,连窝耗子洞都没放过,但压力还是扛在中军都督府他们这些翻找明壶行踪的人身上,只要找到人,案子几乎就破得差不多了。
  但干活前怎么也要吃饱饭,霍尘轻车熟路地带人往早点铺子前一坐,一群杀意浓重的兵围在一块儿吃早饭,让本想来喝口热粥的平民百姓退避三舍,霍尘扫了一圈,对着老板招了招手。
  “官爷。”
  “我看那旁边有些小棚子,劳驾你帮我们把吃的端过去吧,我们去那边吃,别耽误你做生意。”
  他筷子上还夹着一个包子,没等咬,说话间就被人一筷子抄走了,跟在他身边的钟桓歪头晃脑地直乐。
  “德行你……”钟桓一低头,霎时露出身后那条悠长巷子,霍尘目光正与一个女人对上,那女人手里拿着带黑纱的帷帽,目光交错的一瞬间就把帽子扣了下来。
  明壶!
  霍尘一把推开桌子,包子叽里咕噜地飞了,喝道:“追!”
  长安城除了主干道,其他的巷子实在崎岖,轻而易举就能把人跟丢,霍尘手势一打,一群人霎时分散地钻入街巷,如一群黑色乌鸦密密麻麻地扑进了森林中。
  霍尘刚追到方才明壶出现的巷口,只见小巷尽头她衣摆一闪,又消失了,他立刻又跟了过去,可明壶像一只鬼魅,目光只能抓住她的一片衣袂。
  这女人绝对会功夫,那巷中清浅的脚印,全然不带普通人逃跑时的慌张,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泰然处之、从容不迫。
  霍尘瞄了一眼身侧的高楼,顿时心生一计,三步两步腾挪了上去。
  站在高处,他能够清晰地看见明壶的身影快速移动在巷中,他快步从屋脊上掠过,抽出长刀从天而降,利落地横在了明壶面前!
  “站住!”霍尘用刀比在她的喉咙口,“把帷帽摘下来,扔一边去,别动。”
  明壶身形僵了僵,随即慢慢举起双手,一只手捏在帷帽边沿,伸手一扔——那是一张男人的脸!
  霍尘一愣,男人微笑道:“大人,干什么?青天白日的,我只是从巷中走过,没犯什么事儿吧?”
  不可能!他分明看清了是明壶的那张脸,怎么会……
  “我可以走了吗?”
  霍尘眯了眯眼,猝然出手自他下颚处刮过,又捏了捏他的喉结,如假包换,货真价实的男人。
  男人彻底笑了:“大人,找男人去十春楼啊,这是干什么?”
  霍尘不理他:“方才那姑娘呢?”
  “姑娘?”男人疑惑道,“找姑娘也要去十春楼啊,你看我哪里像姑娘……”
  霍尘的长刀带风就砍了下来!
  蓦地,那男人从长袍下抽出一把长剑,强硬地接下了霍尘那咄咄逼人的刀锋,光影交错的一瞬间,男人微微一愣,还不等他开口说话,霍尘接连几刀气势汹汹地砸了下来,直教那人无法招架,连连后退。
  霍尘乘胜追击,连劈带砍,刀锋刻进墙壁瓦缝之间,尖锐的摩擦声带起飞扬的灰尘,视线被扰乱,霍尘飞起一脚直接把那人踹在了墙壁上。
  最后一刀,霍尘改劈为扫,趁着那男人撞得发晕,毫无还手之力,对着他的脖颈便是一记横劈,下一刻就能叫他人头滚落,血流成河。
  “嗡——”霍尘调转刀锋,刀背冰冷地搁在男人的颈骨上,那冷意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阁下还是打算装傻充愣到底吗?”霍尘厉声问,“还是想让我搜遍这条巷子,见了人,你才肯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