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哓哓深吸一口气:“爹你听着,侯叔叛了,他带着人,将我与秦、秦两州的主力部关在了长城外,‘尾啸’即将来临,我们撑不了太久!你即刻出兵平叛、救我,不要联络侯叔,以免他狗急跳墙对我下毒手!”
印信对面传来阵阵难以置信的倒气声。
“好好好,爹这就,”摔了一跤的声音,“爹这就叫上你兄长,出发,你不要怕,不要怕,爹爹这就来救,救你!”
声音已带上了哭腔。
冥宗刺耳的哀嚎声冲破印信,由不得卫城侯不信。
“秦无命。”田哓哓唤道。
他掠到她身后,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不是说侯叔和堂兄是秦侯死士的人吗?”田哓哓质问,“他的人,为什么要坑死他?”
秦无命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耸肩道:“你问我,我问谁?”
他抬起手来,用食指指侧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或许他们脑袋有问题?”
田哓哓也知道此刻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吸了吸气,道:“收缩防御,撑过一日半,父亲定来驰援。”
最快速度行军,从卫侯小姐边境至秦地西境,也需一日半。
“大小姐,”秦无命脸上的假笑淡了下去,“我为什么要把脑袋交到你的手上?”
那一边,秦侯死士的人马已经动了。他们缓缓向着北面移动,打算从百里外的北部城门入关。
在铺天盖地的冥宗大潮中,军队举步维艰,如陷泥沼。
行军便会露出许多破绽,转眼之间,已有无数战士被冥宗扑倒。
田哓哓可以预见接下来的惨景——等到‘尾啸’袭来,军队伤亡会更加惨重,几乎灭的部队好不容易挪到了下一处关口,等待他们的,却是好整以暇的收割者。
卫城侯的侯弟既然已经叛变,必定不会有任何顾忌,他会率着人,在城墙上方悠悠哉哉地跟随着狼狈逃窜的猎物,等待他们进入射程时,给予致命一击。
书中便是这样的,只不过这个苦名,最终却是扣到了卫城侯的头上。
秦无命用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田哓哓,盯得她浑身发毛。
终于,他悠悠说道:“夹着尾巴逃窜这种事,秦侯死士干得出来,我却不行。那便上墙,防守。”
田哓哓心中又喜又沉。
喜的是他愿意信她,沉的是,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平安撑过一日半。
逃走尚有一线生机,留在这里,若是卫城侯出了什么状况,或者防线被冲破,那就必死无疑。
“没事没事,”他亲亲热热地抓住她的肩膀,声音轻快,“要是真有个好歹,我杀你祭旗再走就是了。大小姐的血这么香,祭了旗,必佑我大获胜。”
田哓哓:“……”
这个她是信的,若是真顶不住,这个男人一定会亲手杀了她,绝不会让她死在其他什么东西的手上。
顺带祭个旗,倒是毫不浪费的样子。()秦无命悠悠返回军中。
“拿下外长城。”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三军。
“是!”吼声震天。
大军逆流而上,向着刚刚夺回的城门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