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秀慧不说话，只态度缓和几分。
没等到回答，朗阅然绕过她继续往门口的方向走。
门外已经能听见说话声，汪洋家又是吵架声又是孩子地哭声，不少好事之人都被吸引来，其中也包括被安排盯着这边的那四个警察。
“聊，聊。”袁秀慧顾不上老脸赶紧再拦住几人，说话间她还冲着汪洋递了个眼神。
“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把小海……”汪洋也有些急了，如果被抓那他这辈子就完了。
朗阅然和身边司书黎对视一眼，停下脚步回头，态度软和几分，“具体说说吧。”
“到里面坐。”见朗阅然他们不再咄咄逼人，袁秀慧赶紧张罗着让他们进屋去说，生怕让外面的人听见。
朗阅然没拒绝，带头进屋。
他的目的本来也只是吓吓谭小萍他们，而不是真的把他们送进警察局。
汪洋家一楼很宽，除了摆下一张餐桌之外旁边还摆了一整套的贵妃沙发。沙发很新，和其它家具不同，是汪洋和谭小萍结婚时新置办的。
谭小萍三人之前正在吃饭，桌上还摆着饭菜。
袁秀慧领着一群人到沙发前坐下后，自己坐到汪洋身边，让接过孩子正哄着的谭小萍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
汪洋坐的是大沙发两侧的小双人沙发，袁秀慧和汪洋坐一起那就没她事了。
袁秀慧并不觉得和自己儿媳妇抢儿子有什么问题，汪洋显然也没这个意识。
朗阅然几人都注意到这点，不过他们并未说什么，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事情本身上。
“说吧。”朗阅然看向汪洋。
汪洋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言不发。
楚青钰从林梓安那接了纸巾擦拭脸上的伤口，看见纸上的血他都被气笑，他没被鬼弄伤反而先被袁秀慧抓伤。
见汪洋一直不吭声，朗阅然看向身边的司书黎。
他已经没辙，这三人就属没脸没皮的，你强他弱你弱他又开始来事。
司书黎黑眸冷冷在汪洋脸上扫过后，抬脚，一脚踹在沙发中间的茶几上。
他动作突然力道也大，整张茶几都被踹得歪斜，茶几上摆放的瓜果和一些零碎撒了一地。
被袁秀慧护着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汪洋吓了一跳，抬头间对上司书黎那双毫无温度的黑眸，他慌乱间赶紧再低下头。
这次他没再继续磨蹭，快速说道：“小海她是我和我前妻的孩子，她妈不要她，所以生下来就是我们在带，但那孩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一点都不讨喜，半天不说一句话还笨手笨脚。”
“我妈和我老婆都不喜欢她，所以知道沈建是做那什么的后，我就想着……”
后面的话汪洋越说越小声，朗阅然一群人几乎没听清。
司书黎抬脚。
汪洋立刻改正，“我就想着这样也省事，就把她卖给沈建了。”
话音才落，汪洋立刻补充，“当时沈建说得可好听了，说什么她在我们这里就是根草，换户人家人家说不定拿她当个宝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不用我们担心，我哪里知道她会死……”
“卖了？”楚青钰审视汪洋，“只是这么简单？”
“不然？”汪洋不解。
“卖了多少钱？”司书黎看去。
“……三万块。”
司书黎不语。
汪洋不像是在说谎。
屋内一时间陷入安静。
谭小萍脸色连连变化，从最开始的惊讶到松了口气，然后又想起什么似地皱起眉头。
袁秀慧努力装作惊讶的样子。
“你还是不是人了，那是你女儿。”寸板头没忍住说了句。
汪洋没说话，低着头一脸追悔莫及。
“沈建有说会把人卖到什么地方去吗？”朗阅然问。
“没。”汪洋揉了把脸，“他只说会处理好一切，让我等着收钱就好。”
“那你知道汪小海为什么会死吗？”朗阅然再问。
“不知道，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如果知道我就不会答应了。”
“你是怎么和沈建联系上的？”朗阅然问。
汪洋道：“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是做这个的，只听说他跟什么人勾搭上了经常出去打牌，每次一去最少都能赚两三万，后来我也是听人说了才知道他是去卖小孩。”
“他们好像是一个团伙，互相之间平时不见面只手机联系。沈建好像是负责运货的，上线给他货，他带到约定的地点，再等着下线取走，然后就回家等着收钱。”
司书黎看向朗阅然。
朗阅然是被拐卖的，汪小海虽然不是被拐卖的但同样经手人口贩子，那红衣女鬼的执念或许并不单纯是孩子，而是“被拐卖”的孩子，她的孩子很可能是被拐卖了。
朗阅然被拐卖，那红衣女鬼的孩子也被拐卖，那也让司书黎有了一个更加荒唐的猜测。
朗阅然说不定就是那红衣女鬼的孩子。
002.
朗阅然显然也有了这猜测，那也让他眼中茫然更甚。
楚青钰和林梓安还不知道朗阅然觉得那红衣女人眼熟的事，见司书黎看去，两人只当司书黎是想起朗阅然被拐卖的事。
“沈建还有说其它的吗？任何相关的事都可以。”楚青钰继续问。
“其它……他有提过一嘴他们好像有什么任务指标，好像是不能总在一个地方进货不然容易被察觉，这次轮到他了。”汪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