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爱哈哈大笑,连声说:“初恋的小男生都这样……后来呢?后来向她表白了没有?”
周家豪说:“在收到入伍通知书的时候,我去找她……那天*场上的月光好美,她也很美,听了我的表白之后,她哭得稀哩哗啦的,冲我喊一句你为什么不好好学习跟我一起考大学,当什么兵呀……然后,撒开腿丫子就跑了。”
“之后,我在乡亲们欢送下踏上前往军区的列车,她在一个角落里向我挥手,我看见她的笑容中带着泪花。”
白爱心里有些惆怅地说:“朦胧的初恋总是以遗憾结局的,更何况是单相思,后来还见过她吗?”
周家豪说:“见过,有一年回家探亲赶上高中同学聚会,大家见了一面,她毕业后在海湾市一家外资企业当高级管理,当时已经结婚了,嫁给了一大学同学,并有一个六个月大的女儿。”
“哦。”白爱斜眼观察周家豪:“当时有什么想法?”
周家豪笑道:“能有什么想法?她知道我当时还没女朋友,当场就急了,摆出一副媒婆的架势,要给我介绍一超级美女,说得口沫横飞的……还开玩笑说我们这一代没缘分,让我赶紧生个儿子出来和她女儿定娃娃亲。”
白爱发出极响亮的笑声,遮住了某帐篷里一声忍不住的轻笑。
笑毕,白爱兴致勃勃地追问:“那第二个暗恋对象呢?”
周家豪叹气道:“说起这事就气人,我是让咱军区老首长给耍了。”
白爱连忙催促:“咋滴咋滴,紧急说吧。”
周家豪苦笑道:“入伍的第三年,我二十一岁,得到全军大比武中实弹射击与散打搏击第一尖子兵的称号,成为飞箭特战队狼王小队队长兼战队搏击教官。有一回,老首长提前得到通知,中央首长将率领文工团与其他军区尖子兵团要到咱们军区视察、联谊,并提出让咱们飞箭大队这群大老粗也得表演一两个文艺节目,接受一些文化的陶冶,别整天一股枪锈味像机器人似的。”
白爱笑说:“这是应该的呀!我们警局逢年过节也组织文艺表演,各个部门都要上两三个节目哩。”
周家豪说:“你们警局文化人多…可就是怪了,我们飞箭大队人数也不算少了,提到文艺细胞却真没几个人能分裂出来,于是乎所以人在老首长面前都不敢吭声。”
“当时老首长脸就黑了,给我们罚跑罚跳什么手段都耍遍了,大伙愣是死也不敢出那头,大伙都说要咱们喊号子打架可以,在花儿一样的文艺女兵面前唱歌跳舞,岂不是笑死人姑娘?还让不让咱们活?”
“中央首长来巡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老首长气得长了个大牙泡,天天召集不合作的我们出来加了三倍的训练量,你不知道,我们特种战士每天的训练量几乎已经接近人体的极限了,加了三倍可以说连爬上床的力气都没了。”
“海爷当时就扛不住了,私下提议不如让他上台给中央首长来个活靶射击表演,结果被老首长“k”了一顿,戳着他骂:枪枪枪……你这圆脑子除了枪还剩别的没?别跟老子提枪,老子让你们唱唱跳跳真可爱,明白吗……。”
“为了不挨揍,海爷这家伙把我给卖了,说我经常偷看师长的女儿唐糖唱歌跳舞,身上的文艺细胞早就不知不觉中培育了很多,在浴室唱歌贼好听。”
“那时,我的确对文艺兵唐糖姐有好感,训练后的确总爱往文艺团跑。老首长知道后,想了个计划,告诉我唐糖姐喜欢文武双全的战士,并且唐师长私下和他谈过将我列入未来女婚候选人之一,要是我能在一个月内学会能唱能跳能拉,在中央首长面前给他长脸了,就给我撮合撮合。”
“唐糖姐?”白爱疑问:“她比你大吗?”
“大三岁。”周家豪回答。
“女大三,抱金砖。”白爱呵呵笑。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怕你笑话,我当初真的喜欢唐糖姐,她是我们军区最美,舞跳得好的女战士,我是最杰出的尖子兵,我俩最相配了……况且,要是成了师长的准女婚,我留伍提干的事就稳如泰山了。”周家豪老谋深算地说。
“庸俗,卑鄙。”白爱不屑地哼哼道。
周家豪摇头道:“你不知道没有后台没有靠山的艰辛——那怕我立再多的一等功,永远也比不上有背景的人升职来得快,我当时很迫切很渴望能够留伍,除了家人的期望外,还因为我不知道涉入社会还能干些什么?”
白爱沉默片刻,问“那后来呢?”
“后来,训练之余,唐糖姐主动来教我唱歌跳舞,那段日子我就像掉进了蜜缸里似的,睡觉都挂着笑……一个月后,中央首长来了,首先我们跟其他军区的尖子兵比一场,单兵比武我获得第一,为军区争得荣光;接着联谊晚会,我与唐糖姐合唱《为了谁》,跳了自编的舞蹈《春雷》,再度搏得满堂喝彩,中央首长拍着我的手连赞:小周同志能文能武,军中男儿典范也,你们天泉军区做得好哇!”
“老首长当时笑得皮毛乱颤,中央首长走后,我向唐糖姐表白,并适当表示感谢老首长给我们牵线,谁知道唐糖姐却睁大眼睛说:傻弟弟,你被骗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在别的军区,程司令要我教你音乐和舞蹈为条件,才答应让我调到他那边,明年我就要结婚了。”
“我一听又气又囧,可当时接到任务离开军区,否则,老首长肯定逃不掉一顿揍,他那一群警卫绝对拦不了我。”
白爱又好笑又佩服地说:“你们程司令还真厉害,拿捏准了你的色心……后来你揍了他吗?”
周家豪露出气愤与迷茫的神态:“没有,执行完任务已经是一个月后了,老首长却突然很急地调离了军区到别的地方任职,他给我留下电话号码,逢年过节大家都会问候一番,可我被革职的时候打电话给他,希望他为我求个情,我知道,以他的影响力和人脉为我求情是绝对无问题的,我顶多降一级别而已……但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吩咐我一句过段日子再找他就挂了电话。”
“唉,我就不明白,我好歹也是他的兵,他为啥这样对我?”
白爱也想不明白,可她白小姐想不明白的事就干脆不去想,和周家豪笑笑说说,并弄了一些鳄鱼肉吃了才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钻入帐篷。
习惯性地将脚搭在武天天的玉腿上,白爱的嘴唇挂着甜甜的笑容,她发觉和周家豪一起聊天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天天,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上周家豪那木头了?”
白爱闭上眼睛抚摸武天天乌黑柔顺的头发,像梦呓般道:“也不知道是咋滴,现在我见到他和一想到他,心就情不自禁地跳得超快……是因为他救了我们呢?还是他穿上特战服特别帅?”
“他好傻,快要结婚才发觉准老婆是哪种女人……若换成我是男的,受了那样的刺激,不两大耳光刮死她就不是人?nnd什么玩意,结婚后只盘算着日后怎么偷人?”
“他好可怜,和我当年一样被爱着的人欺骗……天天,要不,我去追求他好不好?两个受伤的人,日子应该过得幸福。”
“唉呀!多掉价,又倒追男人……可是不倒追的话?那木头肯定不会主动……要不,姐还是主动出击吧!”
“周家豪中校,你逃不过姐的手掌心的,快从了俺吧!嘎嘎嘎,好猥琐哟!”
“睡吧!睡吧!”
自言自语一番后的白爱发出轻微鼻鼾声陷入熟睡中,原来像熟睡着的武天天长长却睫毛轻轻颤抖,慢慢睁开有些红的眼睛,她凝望贴在自己之旁酣然大睡的白爱,神色一片纠结。
三年前白爱从警局门口出来,哭得撕心裂肺的那一幕重现在武天天眼前,让她抑制不住轻叹一口气,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白爱这个好姐妹露出这种真性情……昔日伪装的爽朗与开心,耍弄男人之后的不屑与嘲讽,全部湮灭在此刻脸上甜甜的笑容之中。
“小爱,好好加油,别又让人给骗了……这年头,骗情的不是诈骗犯,偷人的不是贼,法院是不太理会的,你现在是干警察的人,千万别打眼了。”
“既然你是认真的,那姐成全你……傻妞,有姐这种姐妹,你前世不知道修了多少善缘才换来。”
“好好爱他吧!别整天玩世不恭的傻样了,那种假装的坚强让姐我心疼……。”
武天天拉白爱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透过帐篷布缝看一眼外面火堆旁站得笔直的周家豪,慢慢地闭上眼睛——再见!羞涩、心跳加快的朦胧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