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顷一时间分不清,是唐柯心没有这个意思,还是唐柯心根本就不受禁言术的控制?
且此人杀伐果断,身手过人,但对他却照顾有加,仿佛有用不尽的耐心,魏顷自认只不过是见面不足一个时辰的路人
难道从前在别的门装人的时候遇见过,只是他想不起来了?
人的视线是夹带能量的,敏锐如唐柯心怎么会感觉不到这道带着探索的视线。
你看够了没?他道。
魏顷:唐柯心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唐柯心猛地睁开了眼,稍作停顿后,起身踱步至藤椅前,就这么站在那而看着半躺着的魏顷,也不说话。
唐柯心魏顷轻唤着道:我记性不好,属实是想不起来了。不过唐兄弟,你这名字绕口得紧,要不我们以后改改称呼,我叫你唐柯,你称我魏顷可好?
唐柯心冷哼一声道:既然您贵人忘事,我们之间又哪来的以后?
他抬腿,坐到了魏顷旁边的椅子上,并排对着窗,晌午的太阳撒进来,给了两人片刻的温度。
以前在局里培训,强调不能在门里说鬼这个字眼,遇到了可疑的目标,我们都会唤一声兄弟。唐柯心偏头望向魏顷,直言道:所以在我无法分辨你是人是鬼的情况下,只能称呼你一声,魏兄弟。
这下魏顷确认了,唐柯心完全不受禁言术控制。
在门里不受控制的人还没出现过,鬼倒是有不少。
那你呢?你是唐柯心,还是唐兄弟?魏顷侧过身与唐柯心四目相对,他忍不住抬手探向唐柯心额头,想要再次确认。
被唐柯心挡下了,唐柯心不但挡下了,还回了一掌。魏顷侧头堪堪躲过攻击,来而不往非礼也,他翻身用膝盖去顶,唐柯心双手撑扶手,敏捷地起身,魏顷的膝盖一下砸在了唐柯心身下的椅面上。
被两个超过一米八的成年男子蹂躏,只听一声脆裂的声响,老藤椅即将不堪重负。
两人皆是一怔,齐刷刷转头看向床上的叶非。
叶非:呼噜~
唐柯心:
魏顷:
见唐柯心不动了,魏顷小声地问: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唐柯心气得都快吭出声了。
--他竟然忘了。
魏顷不解:你没生气我们为什么要打架?
唐柯心:
魏顷还维持着半跪的姿势,手撑在椅背上都开始酸了,看着眼下的状况,他笑出了声。
唐柯心:你在笑什么?
魏顷:没什么,就是觉得我这动作,很像在听胎动。
你才是孕妇!唐柯心伸手就把魏顷脑阔推开了。
哐当。
椅子应声而塌,床上的叶非也终于被吵醒了。
叶非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一地碎藤,旁边还滚着一个魏顷,他向腰板挺得板正的唐柯心投去了朦胧的眼神:心哥
唐柯心一本正经道:醒了就起来,出去找线索。语毕,撇下一地鸡毛出了门。
村庄不是很大,周边密集的围绕着灌木林,有了昨夜的教训,没有人再敢靠近树木。
时间已经是上午十时,距离下一轮机关启动只剩下两个小时,距离下一轮攻击形式提示,还剩下一个半小时。
走在村道上,可以零星看到几个玩家在找线索,玩家看到三人走出门,并没有再上前纠缠的意思。
除了一个刘赫。
刘赫依旧是那副儒雅的模样,带着帽子,毕恭毕敬地走了过来,向两人问好道:睡醒了啊?
魏顷脑海里还印着刘赫死时脑浆迸射的画面,此刻见到刘赫诡异的笑脸,胃酸在胃里一阵阵地翻滚,他手痒得想掐人,可碍于光天化日,佳人相伴,不得不控制住自己。
有时候人模人样的活物可比恶鬼恶心多了。
叶非是知道刘赫的事的,他吓得缩在唐柯心身后,连一个眼神都不敢露。
此时唐柯心就像一座山,左边挡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叶非,右边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魏顷,只不过前者是害怕,后者是厌弃。
你有什么事吗?唐柯心淡淡道,完全没有作为杀鬼凶手的自觉。
刘赫的嘴角不自然地一抽,看得出来是想挤一个笑,可惜面部肌肉不允许:我们四处都翻找过了,并没有什么别的发现,只看到了一个烧成黑炭的礼堂,应该就是槐树村新娘出嫁时的地方。
刘赫边介绍边将三人往礼堂引,先前那几个在附近翻找的玩家也跟在了后头,这整个村子都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可以判断出新娘是用放火的方式把村民都杀了 。
唐柯心的步子平稳不带一丝犹豫,他道:不错,智商有进步了。
走在前头的刘赫听到这一句讽刺,眼底闪过一丝杀意,脸上带起一个狰狞的笑,用只有四人听得到的声音道都死过一回了,再不开窍都对不起您的那一颗子弹,您说对吗,官大人。
杀气能用背影遮,但瞒不住在百鬼巢里长大的鬼皇,魏顷眉头一皱,一下勾住唐柯心的手臂往后退,但即使魏顷反应再快,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