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旦身体一僵,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哼了一声,是体内的青花毒开始发作了。
过程并不十分顺利。
年轻的男人低头想亲吻他时,莲旦哽咽着避开了。
细碎的吻落在他额头、脸颊,沙哑的嗓音低低道:“这样,一会儿你会舒服一些。”
莲旦却是使劲摇了摇头。
男人没有强迫他,只是起身离开了一小会儿,又回来。
莲旦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感受到了温暖的体温。
沙哑的嗓音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过来前,洗过身了。”
莲旦扭过头,没有回应。
看不见让他少了一些羞耻感,但他还是紧绷到了极点。
莲旦瘦弱的身体,不能控制地打着摆子。
“疼吗?”男人停下来,问他。
蒙眼的布巾湿润了,莲旦咬着嘴唇轻轻摇头。
于是……。
……
屋子烧得太热了,被子都盖不住。
年轻的男人起身,将自己搭在椅子上的外袍拿过来,盖在了瘦弱的哥儿的身上。
莲旦脸朝里侧,手抓着那件袍子,将自己严严实实裹住。
他脸上和颈子上的酡红还没消,额发上也有汗湿的痕迹。
蒙眼的布条已经被摘下来,被泪水塌透了,搭在了床边的椅背上。
陈霜宁穿上里衣,出屋了一趟,回来时端了水盆。
他坐在床沿,用温热的布巾给莲旦擦脸,之后轻声问他:“可以帮你擦身吗?”
莲旦不敢看他,一直保持着扭头看着床里侧的姿势,他嗓子有点哑,声音低得快要听不出来,“我……我自己擦。”
陈霜宁没强迫他,说了声“好”,便将布巾搭在盆子边缘,出门去了。
躺在床上的莲旦,耳边听着外屋传来的动锅灶的动静,他疲乏地用手肘撑着起了身。
挪动身体时,腿酸得快要抬不起来。而当他不小心碰到床褥上的一片湿润后,莲旦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脸颊和耳根都红成了一片。
他咬着嘴唇好不容易才下了地,匆匆地就着那盆温水,给自己简单擦洗了一遍。
刚换上干燥的里衣,门口就传来轻缓的敲门声。
莲旦慌忙答应了一声,年轻的男人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
他看了床边的莲旦一眼,将托盘放到桌上,说:“我先把褥单换了,你吃点东西再躺下休息。”
莲旦低着头“嗯”了一声,坐下时,陈霜宁已经把碗和勺子都挪到了他面前。
还是那种说不出是面片还是面条的糊糊,兴许是吃惯了,莲旦也没觉得像以前那么难吃了,他也确实是饿了,一大碗很快就吃了个干净。
吃完以后,陈霜宁扶着他坐回床上,靠在床头上休息。
莲旦看着地上年轻男人忙着收拾水盆和碗勺,他心里惦记着隔壁的孩子,虽觉尴尬,但还是问道:“小旦怎么样?”
陈霜宁回头看了他一眼,莲旦忙垂下眼去。
沙哑的嗓音说:“我刚去看过,睡得很踏实。”
陈霜宁又出去了一趟,开门时,莲旦闻到了淡淡的药味。
果然,他回来时,就端了一碗汤药回来。
莲旦一口气把药喝了进去,犹豫了一下,低着头问道:“以前你也给我喝过,这到底是什么?”
陈霜宁垂眸看着他,喉结动了动,说:“是避子汤。”
莲旦头垂得更低了,耳朵尖红得好半天也没能消散。
第34章 约定
喝完了药,漱了口,莲旦躺回了床上。
这会儿炉灶里的煤块终于烧得差不多了,屋子没刚才那么热了,陈霜宁拿了被子帮他盖好,又去隔壁把小旦抱了回来,小心地放到他身旁。
呼,油灯熄了,沙哑的嗓音缓缓道:“睡吧。”
莲旦浑身倦极了,他轻轻握住身旁孩子的小手,闭上了眼睛。
但一时间并没睡着,耳朵里还注意着屋子里的动静。
他听不见陈霜宁的脚步声了,但直觉人还在屋里。
过了一会儿,有隐隐约约的咳嗽声传来,但很快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
第二天,莲旦在床上躺了一天,快到晚上了才下地。
院子里晾衣绳上,晾了昨天晚上撤下来的褥单,还有换下来的衣裳。
莲旦的里衣也洗的干干净净,在屋里的火墙上烘着,他看了一眼,心里一动,莫名就不敢再看了。
抱着小旦给炉灶里添了些柴火,莲旦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
吴大娘的声音在隔壁院子里道:“莲旦日盼夜也盼的,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莲旦听得真真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心跳快了几拍,想出门去说点什么,迟疑了一下,也就失了机会了。
门外,沙哑的男声回应了什么,莲旦没太听清。
吴大娘的嗓门很大,问道:“听莲旦说,你在外面找了活干了,这次回来能待到什么时候?”
莲旦揭开锅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这回,他听清了屋外年轻男人的回答。
“六天,还能待六天便得出门去了。”
吴大娘感叹着:“这在家也待不了几天啊,眼看着还有一个半月就过年了,年前能早点回家不?”
“嗯,”男人沉吟着道,“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