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年底计算盈亏,再来分配。
不想如此的,也可以直接分走自己那部分份额。
忙过了这事,时间都已经进入三月了,天都渐渐暖和起来了。
莲旦每天没事时,便看书练字,偶尔去厨房做点吃的,给陈霜宁送去。
忙的那段日子,两人见面不多,送吃的过去了,也只能简短说两句话。
有时,陈霜宁回来得早,过来看看孩子,莲旦想起琉璃城那婆子的话,想挽留对方,却总是不尴不尬的,开不了那个口。
就想着,还是等陈霜宁忙完这阵再说吧,就这么拖了下去。
霜若天天跟莲旦在一起,也奇怪地问过,问他怎么不搬去和她哥一起住,莲旦也是磕磕巴巴地敷衍说,等忙完这阵的。
现下,陈霜宁终于是忙完了,空闲多了,莲旦却还是不好意思提这事。
晚上时,长乐被婆子抱走了,莲旦洗了澡,在屋子里待着,耳朵里听着隔着小厅,另一边的动静。
几次走到门口,又都返回去了。
这天晚上,莲旦洗完之后,披散着头发,坐在床边看书。
窗子被他推开了个缝隙,散散屋子里的水汽。
院子里那棵树的花开了一些,香气从那窗子的缝隙里飘散进来,很好闻。
莲旦手里的书看了好半天,也没能翻上一页,他目光时不时看向屋门,眼睛里现出挣扎之色。
正在这时,他听见小厅另一侧的屋门响了一声,有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听声音是往院子里去了。
莲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下意识就把窗子关严实了。
脚步声停在了院子里,须臾,一阵悠悠的笛声响了起来。
第58章 邀酒
莲旦站在窗边,静静听着。
过了一阵,笛音停了,有人走到窗下,低声问道:“要一起喝杯酒吗?”
莲旦咬了咬嘴唇,说了声“好”。
窗外的声音道:“外面凉,披件外袍。”
莲旦答应了一声,去把架子上搭着的外袍拿了下来,穿在外面,出门去了。
院子里,一身白衣的年轻男人立于月下亭子里,竹笛放于石桌上,旁边是一壶酒,和一对儿杯子。
男人正低头垂目,将杯子倒上酒。
他垂着眼皮时,眼型很美,但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握着酒杯的手指修长白皙,微风拂过,把他的白衣衣角和束在脑后的长发,吹得轻轻飘动。
在莲旦走过来时,他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抬眼看了过来,在看清来人时,眉目一下就柔和了下来。
莲旦一直知道陈霜宁长得很好看,其实这么久,也该是见惯了的。
但他还是会时不时的,会在某一刻因为这张美好的脸,而看得呆住了。
酒壶放到桌面上时,发出轻微的“喀”的一声,莲旦一下子回过神来,惊觉自己看得太久了,赶紧移开目光,看向脚下,进了亭子。
石椅上,已经铺了软垫,陈霜宁和莲旦两人面对面坐在石桌两侧。
莲旦莫名地心跳加速,脑子里着急地找着话说。
“今……今天月色不错。”莲旦磕磕巴巴道。
“嗯。”陈霜宁看了看亭外,“这几日应该都会是晴天。”
莲旦说:“晴……晴天好。”他到底在说什么,说完自己都直咬嘴唇。
陈霜宁看着他,笑了笑,拿起了杯子,莲旦也忙把自己那杯拿了起来,两人轻轻碰了碰杯,各自仰头干了一杯。
陈霜宁说:“这些日子事情多,好久没和你好好说说话了。”
这酒虽说度数不高,还有桂花的甜甜的香味,但到底是有酒精的,一口下了肚,肚子里立刻热乎乎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月色太美,莲旦一下子就觉得酒气涌了上来,整个人都像冒着火一样。
他看着对面年轻的男人,心里躁动得厉害,只觉得那人的那双眼,好看得让人不敢直视。
莲旦扭开脸去,说:“是啊。”
这两个字过后,两个人之间沉默了下来。
莲旦的心里懊恼又难过,到这种时候,嘴笨得很,明明有许多话想讲,但就是破不了那一层薄薄的冰似的,怎么都开不了口。
这时,对面年轻的男人缓缓站起身来,他拿起桌面上的笛子,走到了亭子边缘处,往院子里那棵开满了白色小花的树上看了一阵。
之后,陈霜宁回过头来,看向莲旦,道:“最近得空,我学了一首曲子,要听吗?”
莲旦当然点头。
陈霜宁看着莲旦,两手抬起,将笛子放到唇畔,笛音悠悠响起。
这曲子没了之前听过的那种凄凉,反而有种淡淡的喜悦,和难以言表的缠绵之感。
曲子很短,不到半盏茶工夫,已经结束了。
莲旦对乐曲没什么了解,他只在之前来大宅的路上,在酒馆见过专门以卖唱维生的父女,再有就是村子里年节时,会有戏班子来唱戏。
不过,他还是觉得,这曲子好听极了,有种说不出的让人心里一动的意味。
陈霜宁放下笛子,肩头轻轻倚靠在亭子一根木柱上,问道:“喜欢吗?”
莲旦点头,说:“很好听,喜欢。”
陈霜宁弯起唇角笑了,自从他身上的毒解了之后,整个人渐渐有了变化。
他脸上的笑容多了,眼神平日里还是冷冷的,但见到亲近的人时,会一下子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