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冷冷清清的,但到林惠耳内却倍感欣喜。
只要他肯主动接手,就没有她女儿不吃的道理。
“好,阿姨这边交给你,我去看下她爸爸。”
话落,林惠回看了自己骄纵的女儿一眼,关门退了出去。
今日是第三天。
唐莹的双脚仍然打着石膏,左手包扎着整个手腕,唯留右手只是擦伤,挂着吊瓶。
头顶缝了四针,头发被剪了一半,脸侧贴着药。
真是作到连席铮仅剩的那点同情都没表露,照顾她只是出自于不得已的报恩。
唐莹红着眼睛,一路跟随他绕过床尾来到自己身边坐下,都在从头到尾地打量着。
他里面的黑色衬衫挺括,禁欲的领口系得端正,那喉结处有一块淡粉色的红块,不由可见,那是某人情不自禁落上去的。
望见那一瞬,唐莹整个脑门子充血。
他离开了整整六个小时之久。
唐莹怒红着双眼,隔着氧气罩出声质问:“你去哪了?”
席铮没有回答,冷着一张不由任何人亵渎的脸,把保温杯壁上挂着的吸管插到她的氧气罩里,靠在她的嘴边,“喝。”
席铮很冷。
从头到脚。
冷得像一座难以融化的冰山那般,矗立在唐莹绝望的面前。
唐莹哪里受得不了他这样。
她都为他做到这样了,他竟然还背着她去见了那个贱东西。
一团巨大的火球在唐莹体内滚着,滚出力量。
她现在四肢疼得动不了,身子则拗到不行,脸一甩,氧气罩偏离,吸管也顺带掉出。
“邹冰,身体是你自己的。”席铮冷声呵斥她的行为。
“你是不是想说身体是我自己的,我要死要活同你无关?”
唐莹瞳仁扩张,血丝横飞。
席铮沉了沉气焰,抬手把她氧气罩戴好,再一次把吸管插到里面,“想下你身后的父母,你倒了,邹家就倒了。”
是的,她要是倒了,整个邹家就彻底败了,她还要这个席家的假二少奶奶头衔做什么?
席铮冷冰冰的话,激得她悲痛欲绝地流泪。
哭嚷着:“我倒了,你不就自由了吗?我倒了,你不就能和那贱东西快活在一起了吗?”
唐莹又一次甩掉他递来的吸管,用力说话的时候,整个身子骨都在病床上颤抖得厉害。
她继续叫骂,“我不吃,就饿死,我要让你席铮为了我内疚一辈子。”
席铮仍旧冷冷地看着她,说出这些报复性极强的话。
曾几何时,那个在他面前知书达理的邹冰,成了如今这般恶毒算计的模样。
从阳台跳落的那一刻,她就算计好要让他和邹晴为了她愧疚。
正如同当年假死那般,邹晴成了众矢之的,他也因愧疚,放弃那段暗藏十年的感情。
她的话如暴雨惊雷地撞在席铮耳旁,席铮握紧在保温杯上的指骨,绷得关节泛白一片。
“邹冰,那晚和你一起算计我的人,是周炎吧?”
房间门外长廊的监控视频虽然被删了,可包厢里外的监控视频还在。
在所有人还未离场的时候,是周炎先离开的,后来,就一直没有回来。
张志找到那晚送酒水入包厢的人。
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张志翻五倍的加码,那人终于说出,酒水里的安眠药是周炎让他加的。
不止给他安眠药,还要给了他另一样东西,放在唐莹的酒杯里。
席铮蚀骨骇人的话音冲出,唐莹闹栓一僵,心跳仿佛就止步于那瞬。
他那么快就查到了?
唐莹呼吸急促,瞳仁不断的往外扩张,氧气罩里不断呼出白茫茫的雾气。
席铮冷不丁地将目光压到她惶恐的脸上,动怒地说:“你就非要做到这个地步?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
唐莹没有半点犹豫地接了这话,畏惧的泪从她眼尾没出,开始胡乱发言,“他为了报复你,强j我,我都是为了爱你,才失去清白的。”
唐莹死不悔改地出声控诉,刚好被过来送炖汤的林惠听见,直接僵在原地。
席铮放下手里的保温杯,过去拎起她的肩头,怒到红了眼,“你总是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了我,你究竟知道什么是为了我?
为了我,算计我?为了我,把我爱的人置于死地,你这就爱我?
邹冰,你的爱太自私了。”
他愤怒的手劲很大,唐莹被他扯起一点小幅度就疼得啊啊啊叫,席铮没半点怜爱她,同情她的架势。
“周炎是个吃猎物都不吐骨头的人,你去招惹他,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后果和邹家?”
唐莹根本就不了解周炎。
她害怕得哆嗦,但已顾不了这么多,她这一刻,不能让席铮将她抛下。
“我自私?我爱你爱到没了身子,阿铮,你怎么能说我自私呢?
周炎侮辱我的时候,一直嘲弄我没有那贱东西讨你喜欢,他把我压在身下,我都在哭着喊着想回到你身边。”
“够了。”
席铮松开她,沉着背影转身,他的手骨在寂静的病房中咯咯响得骇人。
周炎~
唐莹被迫平躺回原位,两侧的白色枕头浸满了她的泪水,“阿铮,如果不是我假意跟你结婚演这场戏,那晚被他压在身下强迫的人就是邹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