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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恶狠狠地瞪过少年,冷哼一声,吐出一口气,怒斥道:“丢人现眼!”
  沈缘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顿时委屈得要死,明明不是他弄的……
  他使劲擦了擦礼服上的污渍,却怎么也弄不掉,只能难过地紧咬下唇,垂在两侧的手微微颤抖着,眼里满含泪水。
  这时,舞台上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熟悉的旋律让沈缘一时忘记了哭泣。
  他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看向坐在钢琴前面、笑靥如花的苏淮遥,耳边听着那首自己创作的音乐在对方指尖弹出来。
  小傻子感觉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被窃取了,那种不甘和气愤在心里油然而生。
  身边是宾客的众多夸赞:“这首曲子简直太完美了,真不愧是音乐世家出身的天才啊!果然天赋是没法学的!”
  “没想到这么年轻就有这样非凡的造诣,实在是令人惊讶啊!”
  连一向不苟言笑的俞老爷子都忍不住扬了扬嘴角,认同道:“这首钢琴曲的意境很特别,不仅仅只是好听……”
  “小遥一直都很优秀。”
  俞修情眼底闪过一丝温柔,再往下听时,原本平静的脸色骤然一沉。
  第47章 地牢里的音乐是苏淮遥!
  俞修情放在膝盖上的手在不经意间忽然攥紧,交叠的长腿也跟着放下来。
  他深邃的瞳孔幽幽泛着波光,眼里的情绪瞬息万变,太过复杂,有惊诧,有一丝微乎其微的阴暗,还有难以置信。
  这首曲子,是他十几年前被囚禁在地牢里听到的,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只要每到了深夜,就会响起这首歌曲。
  虽然乐曲的声音不大,却陪着他度过了充满冰冷又绝望的黑夜和白昼。
  在那场生不如死的折磨中,是唯一给他精神上带来慰藉的救赎,是一点点缓解他胸口每一寸疼痛的药剂。
  当时的他能真真切切地听出来,奏曲者希望他活下去,希望他可以逃出那个可怕的牢笼,因此他才没有选择死亡。
  他找了这首曲子十多年,按照自己模糊的音节,让许多著名钢琴家谱写出来,但始终不是记忆里的那个旋律。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费尽心思却一直都找不到的曲子,原来就在身边。
  而且还是苏淮遥弹出来的!
  那个在十多年前冒着生命危险将他从地牢里救出来的人,竟然也是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
  俞修情目光深沉地看着舞台上专心弹奏的青年,看着对方沐浴在万丈光芒下,心中的震撼和激动已经难以用语言表达。
  对啊,他早该想到的,会弹钢琴,会闯进地牢里义无反顾地救他,除了苏淮遥,再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这般做。
  而沈缘眼睛却红彤彤的,看着苏淮遥手指飞快地在琴键上跳跃,就像一只翩跹欲飞的蝴蝶般,在人群中穿梭自如。
  这样能在万众瞩目中弹奏自己热爱的音乐,他曾经在梦里幻想过无数遍。
  可现实却只能站在被人群埋没的舞台之下,眼巴巴望着别人弹奏自己谱写的曲子,心安理得接受所有人赞扬。
  沈缘顿时感觉心痛得厉害,他紧咬着牙关,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可那种撕裂心脏的疼痛,还是让他忍不住落泪。
  自己连站在舞台上的资格都没有,而苏淮遥为什么不劳而获却能上台……
  小傻子越想越不甘心,他用力吸了一口气,抬手抓着男人的胳膊使劲摇晃:
  “先、先生!苏淮遥弹的曲子是、是我写出来的!才不是他自己的!他骗你们,他拿着我的曲子讨俞爷爷开心!”
  这话一出,主席桌上的所有人全都愣住,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大喊大叫的少年,接着爆发出一声无情的嘲笑。
  但有一个人却没有笑。
  顾澜潇双手环胸定定地坐着,神色肃然地望着舞台上正在奏曲的苏淮遥。
  对方按键的动作虽然行云流水,但眼睛却不停且反复地看着乐谱,就好像第一次尝试这种高难度的曲子一样。
  估计真是抢沈缘那个傻子的吧?
  顾澜潇轻蔑地勾了勾唇,但心里还是由衷地感叹沈缘算个作曲天才。
  他有时候真怀疑沈缘到底脑子有没有问题,为什么在钢琴上有这般造诣?
  不过眼下所谓“正义”的天平却是倒向苏淮遥那边,沈缘的争辩苍白无力。
  他倒是想帮沈傻子,但无能为力。
  他现在只想见到俞裴商。
  但那个男人似乎迟迟未到,让本就焦躁不安的的心更加烦闷了几分。
  沙发角落里,浑身是伤的周叙言模模糊糊间听见了从舞台上传来的音乐。
  接着是俞北阔惊讶的声音:“什么玩意?那个傻子还想抢我嫂子功劳?”
  小弟添油加醋道:“对啊!虽说是俞少的人,但也不能这么嚣张跋扈吧!”
  “切~什么俞少的人,迟早有一天是我的!我一定要让沈缘哭着求饶!”
  俞北阔露出淫.笑,舔了舔后槽牙,转头朝周叙言身上吐了一口痰。
  他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边走边说:“我们喝酒去,暂且放过后面那个死耗子,今天是爷爷寿辰,还是不弄死人吧,要不然他又该拿钱去保释我了。”
  那两个人是在说沈缘想抢苏淮遥的乐谱吗……周叙言隐隐约约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