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台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在首都召开的新一届大会由袁留良、陈腾、孟渐鸿等主持参加,会议做出以下决断:一、关于……”
马百泉惶恐不安揪着董荣的外套,咽了咽口水,才小声地问他:“董大哥,今天村长把我们喊去看电视新闻,会不会是在敲打咱们——”
话音未落他的嘴巴就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捂住,董荣恨铁不成钢地踹了马百泉一脚,常年劳作的手粗糙得像是地里的玉米叶子,割人得很。
董荣正准备出言训斥着蠢笨的小弟时,秋辞梦背着一背篓的松毛柴木迎面向他们来。
马百泉立刻挣脱了董荣地束缚,挂上一副友善和蔼的笑容朝秋辞梦走去。
他们所处的兆迮村是个尤为穷山恶水的地方,掩埋在巍峨的大山之中,因为陡峭的地势,导致村民们出行非常不便。
久而久之,村子里的人就不喜外出,固守山中,仅与同村的人交流,整个兆迮村就像紧紧挨在一起的石榴籽,做到了似家人般相亲相爱。
秋辞梦是个可怜的苦命人,原先是不姓秋的,是村里张家的闺女。
张家比起村子里其他的人家,还是较为富裕的,那年张家大儿子去县城里卖粮食,因为兆迮村实在是太偏僻了,收粮食的都不愿意上山来收。
村长和张家带头说服村民们,每年就派村子里强健的男子牵着骡子,挨家挨户地收集全村要卖的粮食拿去县城里卖。
张家大儿子跟县里收粮食的谢虎是一起打牌的老熟人,回回去县里都要跟他去棋牌室多玩几天。
就是在棋牌室里,谢虎说要给他介绍媳妇,张家大儿子一听就来了劲儿,缠着谢虎问个不停。
半个月后,张家大儿子还真带了个媳妇回来,但这媳妇儿是离过婚的,牵着幼小的秋辞梦来到了兆迮村的张家。
张家待大儿媳妇很好,爱屋及乌,把秋辞梦也当自家亲生孙女疼爱。
当村民们还在感叹张家的好福气时,没成想凌晨的一场大火烧尽了一切。
张家的长辈、大儿子、大儿新媳妇,就这样被活生生的烧死了。
秋辞梦因为屋子离发生火灾的主屋比较远,侥幸逃生,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
最令人感到痛心的是,秋辞梦不知道为什么成为了个哑巴,声带被彻底损坏,连最简单的“啊”字都不能说出来。
鉴于秋辞梦悲惨的遭遇,村民都对她报以深深的同情,特别是村长一家。
唐长宇是县里面派来的村长,在兆迮村生活了三十几年,在村民眼中,唐长宇是个热心肠,村里大事小事儿一起抓。
大到每年卖粮食,小到哪家缺人说媳妇儿,他都会尽心尽力地替村民办好每一件事情。
同时村长家也是村子里最富裕的一家,在这个连电视都少见的年代,唐长宇家不仅有黑白电视,牵了座机电话,买了好几辆自行车,甚至还有冰箱。
秋辞梦朝马百泉笑着点头,算是给他打了招呼,董荣看不惯马百泉这傻样,在背后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腰,两人推搡之间一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马百泉随即和董荣扭打起来,村子里谁不知他对秋辞梦昭然若揭的心思。
董荣和唐长宇关系匪浅,马百泉一向对他的董大哥马首是瞻,打了几圈后就松手示意自己认错。
即将落土的夕阳与崇山峻岭重叠,勾勒出山水画般的韵味。
昏黄的阳光流连在山坡下的田间,鲜艳的血伴随着男人越来越轻的呼救声染红了他身下碧绿的草丛。
万般静籁,飞禽作散。
江风落从越野车中走下来,连夜地跋涉让她倍感疲劳,在保镖的陪同下朝村子的方向前进。
秋辞梦悠闲地坐在田坎上数着悬挂在夜空中的星星,忽然察觉身后一道炙热的目光。
今夜没有月亮,徒留满天繁星,将兆迮村笼罩。
作者有话说:
本世界无原型,时代背景架空,问就是乡村爱情。
求生欲拉满qaq
补充:世界二的主角与其他配角不会有感情纠纷,双初恋白头到老的那种,而且我不认为江玉珍是反派角色。
第20章 天生一对
隔天上午,董荣的媳妇刘秀兰才在山坡下的田里发现丈夫已经腐臭的尸体。
成群结队的蚂蚁有序地爬上董荣的尸体,十几个凑成一个小队,用看似弱小实则坚硬的钳子挖出尸肉,再运回巢穴作为供给族群的养料。
密密麻麻的苍蝇和蟑螂围绕在尸体周围,静静地等待蚂蚁出错时好分一杯羹。
唐长宇带着村民们赶到时,如果不是有秋辞梦的搀扶,刘秀兰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几近晕厥。
当务之急是先让人入土为安,几个胆大的村民用木板推车把尸体拖回董家,刘秀兰哭哭啼啼地跟在推车后面,边走边哀怨地念道着:
“董荣,你两眼一闭就这么走了,我和孩子可咋整,你可够狠心的。”
附近的邻居们纷纷放下今日手中的农活,专门前往董家安慰刘秀兰,顺便看看能不能帮点忙。
可刘秀兰谁也不见,把秋辞梦用力拽进屋内后,闭门谢客,任由推车上的尸体摆放在院子内自然腐烂。
兆迮村的房子延续祖辈的传统,主房位于正中央面朝南,主房旁边有两间朝向相对的次房,石墙绕着房子修建,就会在三间房之中空出一块地,留作秋收时用来晒谷子;农闲时就当作招待串门的亲戚邻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