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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延洲抿了抿唇,盯着自己弄出的那道青红的痕迹,以及旁边细密的小刀划痕。
  “对不起圆圆,方才我并非是有意的。”
  姜予安已经将药膏抹开,将衣袖拉下去。
  她搁好药膏,闻言抬眸看了蒋延洲一眼,而那双桃花眸中盛满的复杂,也被她尽收眼底。
  这样的目光,她见过。
  不止一次。
  在她从那个地方被二哥救出来时,那时尚未去医院做亲子鉴定,她还没有被认回商家,商榷见到她血流不止的模样时,就是这样的情绪;
  还有那次在姜家,她卸下长裙遮掩后背的布料,显露出背上斑驳的痕迹,傅北行也是这样的眼神。
  可怜她么?
  呵……
  有什么好可怜的呢。
  她笑了笑,接了蒋延洲的话头,“没事,过两天痕迹就消了,也不疼。”
  至于那句道歉包含的深意,她不深究,病房里的另外两人也没有提及。
  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
  只是伤痕太多,已经记不清那一道是什么时候落下,更不记得当时的感觉。
  只知道她快死掉的时候,疼得麻木,恨不得有人给她一个解脱。
  可是没有。
  她好好地活下来了。
  那些记忆里的疼痛,也随着身上的伤痕似乎慢慢淡去,再也记不起当时的痛苦。
  可这些伤痕只能淡去,却不能在她身上彻底抹去。
  又怎么会,当做无事发生呢?
  又怎么敢……轻易原谅呢?
  姜予安从沙发上起身,语气无波无澜,“好好吃饭吧,我就先走了。在傅北行出院之前,我会负责,不过让我一直守着他,恐怕抱歉。如果他醒过来,希望你能带句话,不管他现今是什么想法,我和他再无可能。”
  若追到容城,她可以猜测傅北行是被姜笙给甩了,现在想吃回头草。
  可他偏偏命都不要,愿意来保护她身边的人,说明其中另有原因。
  或许是他陡然醒悟,又或许是因为其他。
  但不管如何,那些已经过去的事实不可能被抹去,她身上的伤痕无法彻底消除。
  心上的怨恨或许能随着时间慢慢被冲淡,可那些堪称黑暗的回忆永远都无法被她忘却。
  或许在未来有朝一日,她能找回当初与傅北行青梅竹马玩闹的心情,在饭桌上举起一杯小酒,一笑泯恩仇。
  可若问她愿不愿意再和他一起,答案是不愿。
  也没有在病房里多待,她抬眸冲蒋延洲笑了笑,便迈步离开。
  蒋延洲也没有拦她。
  从前或许看老傅可怜,加之偏心傅北行,他或许会厚颜无耻地道德绑架姜予安留下。
  可方才看到姜予安身上的伤痕,饶是他脸皮再厚,也开不了那个口。
  如果说那些痕迹比较淡的伤疤是因为姜笙,与傅北行没有关系。
  那还有几道明显是新伤,难道也和傅北行也没有关系?
  资料是他亲自查的,她在国外被人尾随的事情,她在国外接受治疗的病例……
  怎么敢说毫无关系呢?
  无依无靠的姑娘,因为丈夫的心上人见不得她,便在新婚当晚被送出国。
  到底经历过什么,从那几道刀痕或许隐约能猜测。
  可如果深究细想,又究竟是怎样一副绝望的画面呢?
  又怎么敢,前去叨扰。
  蒋延洲是拉不下那个脸的。
  他有点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想在傅北行此行容城,究竟有没有必要。
  但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替她护住了一个亲人,勉强……能抵消一些过错吧。
  他心想着,也不知道该怎么评说他们之间。
  “别多想了,和你也没有关系。与其考虑你好兄弟和圆圆之间的事情,不如尝尝圆圆做的饭菜。”
  蒋延洲正陷入思绪中时,低缓的嗓音将他拉回。
  随后饭菜的香味开始在病房里开始蔓延。
  蒋延洲回神,看到将食物一样样摆放到茶几上的蒋延钦,脸色顿时一冷。
  “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受圆圆嘱托来给你送饭,进来不是应该的吗?”
  蒋延钦将东西摆放好,筷子也搁置在蒋延洲跟前,十分贴心。
  做好这一切,他拿出一张纸巾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慢条斯理地在沙发上坐下。
  蒋延洲一看脑袋抽抽地疼,“你给我滚!”
  方才没把人赶出去是希望姜予安能进来擦药,所以配合了一波。
  现在人圆圆都走了,他凭什么还在这里?
  蒋延钦不为所动,随意地将纸巾扔进垃圾桶,“你把饭吃完我就走,我还得把食盒带给圆圆呢。”
  蒋延洲忍无可忍:“圆圆也是你能叫的?”
  蒋延洲轻笑,摘了自己的眼镜,那双和蒋延洲十分相似的眼睛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
  “怎么,你叫得,我就叫不得?”
  第304章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蒋延洲脑袋突突地疼。
  他正要爆粗,就听蒋延钦漫不经心地道:“你有功夫在这儿和我斗嘴,不如快点把饭吃完,我也能尽早滚蛋,省得在你面前碍眼。”
  蒋延洲嘴里的话就这样被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