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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管她,真够烦的。”女佣道。
  颜心看向她。
  女佣说:“我看不惯盛柔贞。她是命好,她爹去世后她娘自杀了,夫人过意不去,领养了她。
  我爹爹也是当兵的,也是尽忠而死。我没她那么好的命做千金小姐。她有什么值得张扬?”
  颜心颔首:“人各有命。”
  “军政府每年要死多少人,多少家属还不是得自己谋生活?有些人天生命好,生在富贵门第就不提了。
  有些人是半路上道儿,也该低调些。反正,盛柔贞到我这里摆大小姐的谱,我不会惯着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女佣道。
  颜心听了,表情讪讪。
  女佣看出来了,立马说:“您跟她不一样。她靠爹娘,自身没能耐。您不同,您是少神医,靠着自己成了大小姐。”
  又说,“您也不摆谱。第一次求我办事,还送我一只金镯子呢。我当时就跟少帅说,这位小姐够实在。”
  颜心:“……”
  那是去年的事了。
  当时她被景元钊“掳”到这里,两眼一抹黑。
  这个女佣给她送衣裳吃食,她很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就把手腕上祖母送给她的镯子退下来,打点了她。
  这女佣当即对她好了很多。
  颜心还以为钱财动人心。
  直到最近,颜心才意识到,景元钊身边重要的人,都挺有钱,因为主子富足。
  人家女佣并不是看钱财,而是觉得颜心这个人有眼力,把女佣当个要紧人看。
  第一次的相处,颜心等于是给了女佣体面;女佣对她有了好感,这才送无线电又送书给她。
  人与人的相处,真的看缘分。
  天彻底黑下来,景元钊回来了。
  颜心下楼,坐在餐桌前。
  女佣一边布菜,一边把盛柔贞来访的情况,说给他听。
  “……还要上楼呢,真是蹬鼻子上脸。给她能耐的。”女佣说。
  景元钊瞥了眼她:“你废话很多。她是什么要紧人,值得你嘚吧她好几分钟?”
  女佣:“……”
  比较直爽,在景元钊面前又怂,这位姐姐挺有趣。
  颜心忍俊不禁。
  饭菜摆好了,女佣退下去,颜心这才低声问景元钊:“她是什么人啊?”
  “你说佩兰?她父亲以前是参谋处的。我的枪法,一半跟我舅舅学的,一半跟她爹学的。”景元钊道。
  又说,“她家里没人,爹娘和两个哥哥都死了,叔伯待她不真心,她就出来找事做。
  我训练一批暗哨,让她也去了。只是倒数第二关被淘汰。所以现在在我这里管事。”
  颜心:“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位姐姐看不上盛柔贞。
  比起勤务兵,这位姐姐的父亲至少是个小参谋,比盛柔贞的爹地位高;论起本事,这姐姐能在暗哨训练营扛到最后第二关,自身有些能耐。
  白霜说过,训练营两百多人,最后只选了十七人,真正过关斩将。
  比起这位姐姐,盛柔贞运气真好,被夫人收作养女,难怪这位姐姐看她哪哪都不顺眼。
  同时,盛柔贞的运气也不佳。
  佩兰像颜心身边的冯妈,在景元钊的生活里起很重要的作用,管理他的别馆。
  这样的亲信不喜欢盛柔贞,盛柔贞想嫁给景元钊,步步艰难。
  “……你想什么?”景元钊给她舀了鸡汤。
  颜心:“我不喝这个,怪腻的。”
  “不腻,特意把油都撇了,很清淡。”景元钊说。
  颜心这才尝了几口。
  他们俩吃了饭,景元钊搂抱着她上楼。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头油。
  “栀子花味道的,蛮好闻,我特意叫人去寻来。”景元钊说。
  颜心则看向他裤子口袋。
  他什么都往口袋里装的习惯,一直改不了。
  他个子高大又壮实,口袋填得再满也不拖拽他,颜心总是会忽略。
  “是挺好闻。”颜心打开。
  “用上试试?”
  “等洗了头。”颜心说,“湿头发的时候用。”
  景元钊不再说什么。
  他抱着她,去了她的房间。
  摆弄她的时候,景元钊觉得不太舒服,突然将那头油倒在她掌心。
  颜心一愣。
  他拉过她的手:“轻松了点吗?”
  颜心:!
  被子里除了他的味道,还飘荡着头油淡淡栀子花的香气,让整个室内越发旖旎。
  颜心觉得,自己这辈子都用不了栀子花味道的头油了。
  第211章 有勇气爱我吗?
  翌日,颜心要回去了。
  景元钊不肯松手,抱着她的腰,将她箍在怀里:“珠珠儿,离婚跟我吧。我实在受不了。”
  颜心沉默。
  “还是不敢?”他又问,“你没办法信任我?”
  颜心将头埋在他怀里。
  半晌,她才闷闷说:“榴花那么艳,胜过一切,可过了季节就凋零了。”
  ——如同他的感情。
  激情如火,也熬不过时间。
  也许明年这个时候,哪怕他生命里不开另一朵花,颜心这朵心花,也凋谢了。
  往日的日子,不是重复颜心的前世,就是走夫人的老路。
  年轻女子,时常会觉得自己不同于旁人,这男人也会永久爱她。
  lt;a href=https:///tuijian/minguo/gt;" target="_blank">https:///tuijian/minguo/gt;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