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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血淋漓的手很快被捧住,花瓣一片片帮他清除着手心的碎玻璃。
  【怎么这么不小心。】
  神明轻描淡写地说着,一阵微风吹过,少年的伤口就已经痊愈,连碎掉的玻璃瓶都恢复了原状。
  “……”
  虎杖用力收回手,抽抽噎噎的别开脸去不说话。
  【生气了?】
  冰凉的触感蹭了蹭他发烫的脸颊,虎杖悠仁不舍得将神明推开——他也注定什么都碰不到——最后只能抽着鼻子带着哭腔闹别扭:“我要回去了。”
  【……】
  神明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用研究一样的眼神观察他。
  那让虎杖忍不住抬高了音调,再次强调道:“我要回去了!”
  【咒术师是上天选中的一群人。他们生下来就有咒力和术式,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存在,比如神明,比如咒灵。】
  冷清的声音忽然道出了解释,让虎杖悠仁微微一愣:“生下来就……?”
  【没错。所以一直看不见的人以后也会看不见,咒术师不存在后天一说。】
  神明这样说着,看不见的手似乎抚上了少年骤然黯淡下来的眼睛。
  【除非……】
  “除非?!”虎杖悠仁猛地抬起头。
  冰凉的触感远离了。
  【没什么。很晚了,回去吧。】
  幻境消逝,最后传来的是一如既往淡漠的声音。
  虎杖悠仁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岸边,良久,垂在身侧的手才缓缓攥紧,低头发出了不甘心的声音:“可恶……”
  *
  第二天依旧是上学日。
  虎杖悠仁没什么精神的走在走廊上,和周围活力四射的同学形成鲜明对比。
  青春期的少年们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聊着天,内容从球赛到最近时兴的美甲,从宫城县失踪的动物数突然停止增多到哪个班的谁谁昨晚突然在体育课上分化成了omega。
  不过这些话题,对不做美甲、身体强壮不会被绑架、还没分化的虎杖悠仁来说,都没什么吸引力。
  唯一一个平日还算感兴趣的球赛,也因为他现在心里有事,被划分到“提不起劲”的那一类了。
  更别提晚上还要去看重病的爷爷……
  “嘭!”
  “——没事吧?!”
  虎杖悠仁眼疾手快扶住被自己撞到的人,心里微微苦笑:啊,这就是走路想事情的结果啊……
  不过说起来,这里不是两栋教学楼之间的中庭吗?旁边的路明明这么宽,为什么会撞到……
  疑惑在少年心中一闪而逝,但他心大的没有多想:“抱歉,你有没有受伤——?!”
  少年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眼诧异的盯着对方抬起头来时露出的横形伤疤,而后连忙移开视线,露出真诚歉意的眼神。
  没什么印象的男同学用黑洞洞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很快微笑道:“没事,不用在意。”
  说完,他就绕过虎杖离开了。
  这件事本该是一件不值得记忆的小插曲。
  虎杖悠仁放学后带着便当来到湖边时,已经基本上把这件事忘光了。
  可是还没等他走到以往被大树遮蔽的地方坐下,一阵清风就忽然迎面吹来,莫名的直觉让虎杖下意识露出微笑:“瑛二?今天有炸猪排哦,你是不是闻到了——”
  【臭虫。】
  极地之冰一样冷萃的神谕传来,让虎杖一下子大惊失色:“哎?臭虫?臭?!我吗——”
  话音未落,一阵疾风从身边刮过,带的虎杖也跟着后退了几步。
  “瑛二?”他扭头惊愕的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后又跑到湖边:“瑛二?!你在哪里?!”
  然而,不管他怎么呼唤,近些年已经对他有问必答的神明都没有回话。
  那是从幼时开始就习惯了神明的存在的虎杖印象里,神明的第一次【消失】。
  “瑛二……”少年心里骤然荡开一片恐慌,手中的便当盒掉落到地上,扭头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那一天,他嘴中呼唤着神明的名字,在附近的街道上一直找到天黑。
  失魂落魄的他脑子里塞满了神明的事,接到护士打来的电话时才想起来,他忘了去医院看望爷爷。
  少年呆怔了片刻,茫然害怕的内心终于涌现出一丝愧疚,勉强开口道:“抱歉,我这就过去——”
  “悠仁君,好消息!倭助先生的身体情况突然好转,现在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
  对面带着满满喜悦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
  “……欸?”
  虎杖悠仁迟钝的发出单音,而后眼底猛地迸射出喜悦,下一秒却又忽然一愣。
  【“——然后我会给你惊喜。”】
  少年挂了电话,望着眼前黑漆漆的湖面,突然感觉周围实在太安静了。
  自他记事以来,这片湖泊从没有这么安静过。
  “……瑛二?”
  少年呆呆的唤着实现了他内心深处愿望的神明。
  漆黑的湖泊静默着,没有传来神明的应答。
  *
  “……后来呢?”
  步行回学校的路上,伏黑惠忍不住这样问。
  “虽说那时候的你以为神明实现你的愿望后消失了,但联系现在就能知道,那之后你们肯定重逢了吧。是怎么重逢的?”
  “嗯……”